一方面是害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恋情.一方面是为了逃避他们从某些角度来说不太友好的目光,所以将恋人身边的位置让给了他们。
“小鬼。”
有双手温柔地搭在了他茶褐色的肩膀上。
扛着枪的科鲁奈拉把水筒之术递给仰望着自己赤红眼睛的少年。
“如果不好好吃喝的话,在关键的时候可是会趴下哦。”
『丛林战士才没有那么软弱。』
虽然很感谢地接过水.少年还是有些怃然地表示。
从还呆在村里的时候他就没有食欲。不管吃什么都没有味道,甚至连把水咽下喉咙都觉得痛苦。这种情况还是他第一次碰到。
“那就好。不过,我们可不能光吃这些。我们想去弄些什么野兽回来,你能帮忙吗?”
『那头猴子不够吃吗?』
“你觉得那些家伙会分给我们吗?他们现在一脑门都是真巫女的事情,我们顶多也就是被当成围着花朵打转的蜜蜂而已。”
『是啊。那我去猎取野兽,这样快一些。』
“我不希望被人当成自己什么都干不了,所以你只要帮忙就好。”
斯里沃仰头把节中的水注人口中滋润喉咙,用拳头擦了擦湿漉漉的下颚。
『好吧。我们走吧。』
“看你的了哦。”
被命令收集烧烤用的枯枝的阿莱克斯,开朗地挥手目送两人离去。
因为神乐师村的年轻人们刚刚打过猎,所以由于同伴的被杀而感觉危险的猴子们,已经从休息场所的附近消失。
“呐小鬼。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丛林战士没有害怕的东西。』
“是死哦。因为死掉的话世界就结束了。”
『……斯丽雅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喃喃自语的少年的脸孔由于心中的痛楚而扭曲。
不管是谁,不管多么小心,也难免会有一死。那个就和到了早晨太阳会升起一样确认,是绝对无法逃避的事情。为什么异星人不认为有些事情比死亡还要恐怖和痛苦呢?比如斯丽雅就在自己的面前——
“小鬼你曾经说过吧,如果不能从丛林之神和其他丛林战士手中保护下斯丽雅的话,就要杀了那孩子再自杀。”
『虽然我不会自动寻死,但是从结果上来说会死掉吧?』
不惧怕死亡的丛林战士的回答很平淡。
他为了不让恋人和丛林之神的分身合体成为真巫女,已经下定决心要从神的手中夺走斯丽雅逃亡。当然了,会有人对他们进行追踪吧?如果要同时面对三人以上的丛林战士,并与他们作战的话,斯里沃没有获胜的自信。
“因为进行了就算用世界作交换也在所不惜的恋爱,所以小鬼你很幸福哦。嗯。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体验到这样的幸福啊。如果是我的话,也许会高兴到哭出来。”
停下脚步的斯里沃,用严厉的眼神仰望异星人女性。虽然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如此说的,但如果是讽刺的话,他绝对不能容忍。
“就算胸口疼痛难受,那也是幸福的疼痛。所以就算流出了喜悦的泪水,也一点都不奇怪。”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觉得如果能沉浸在幸福中哭泣的话,应该会多少轻松一些。谁也不会阻止喜悦的哭泣哦。”
斯里沃觉得自己多少可以明白她没有说出口的台词。
『还真是乱七八糟的歪理。』斯里沃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向都被人说成是笨嘴拙舌,不过你也好不了多少啊。』
“是啊。所以我才老是被甩掉。就算想要进行赌上性命的恋爱也无法做到。小鬼你真的很幸福。”
最后的那部分包含着异常切实的感觉,板着面孔的少年也不禁泄露出了苦笑。
这个笑声似乎让紧绷的什么松弛了下来。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似乎突然浮了上来,转眼之间他的视野就一片模糊,泪水下意识地溢出了眼眶。
原本没有想哭的他,带着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试图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
在曾经是丛林战士的父亲因为腹中栖息的恶灵而死去的那一无。比起悲伤来,他觉得更加重要的是不能被要继承父亲遗志的重担压倒。因此他精神十足地四处走动去鼓励村民们。
——那么是母亲死去的那天吗?
母亲的脸孔和声音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在他终于学会走路的时候,,他听说母亲是被毒蛇咬死的。
『……停不下来,好头疼。』
因为频繁地去擦拭滚落下面颊的泪水也很难看,所以他眺望着摊开的手掌喃喃自语。
“这世上没有停不下来的泪水的。因为是要为了获得更多的幸福而作战,所以你至少现在要让自己轻松一些。”
虽然语言很粗鲁,但是不动声色的眼神和声音中包含着深沉的体贴。
斯丽雅也好,科鲁奈拉也好,他总是由于异星人女性的思考方式而惊讶。把自己这个丛林战士叫成小鬼,叫他哭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