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的晚宴似乎就是这句话的写照,无尽的奢华繁宴让人不禁遗忘了白昼的辉煌,只对夜的美好产生绵绵的眷恋。枝型水晶吊灯在天顶上辉映出璀璨光芒,映照了奢华的大厅中晶莹的人面,绣着优雅暗纹的绢帛铺洒的长桌之上,摆满了精美如装饰般的佳肴,穿着整齐素雅的仆役捧着馥郁的名酒,穿行于珠光宝气的男男女女呢,宛若在绫罗与珍宝的海洋之间流转的游鱼。
为今夜卡东侯爵府上的欢宴掀起高潮的,是夏尔·法多姆海恩踏入大厅的瞬间。
从仆从那里得知法多姆海恩伯爵来到的安德烈亚·卡东,立即整理了仪容来到贵客面前,低头看着足以当自己儿子的夏尔,卡东侯爵微笑着说:
“我们已等待您多时了,法多姆海恩伯爵阁下,拜托流卡贝斯伯爵转交请柬果然是正确的。”
夏尔抬头看着面前这位俊秀优雅,面色有一些病态的苍白的年轻侯爵,恭谨而得体地回答道:
“受到您的正式邀请真是不胜惶恐,侯爵阁下,希望我能够得到为您效劳的荣幸。”
“您真是太客气了。”
安德烈亚善意地笑着,但优雅的笑容并不能掩盖他神情中那一抹深沉的忧郁,尽管那种忧伤的气质使他更加迷人。
“我想,您是为了那封恐吓信而来的吧。”
夏尔和塞巴斯查恩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04】
白百合的魂魄。
这是夏尔对卡东伯爵夫人的第一印象,以慵懒而优雅的姿势,微闭着双目斜躺在那里的女人,就像一缕晶莹而透明的魂魄一般,她美丽的容颜会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非现实感,那种美已然模糊了普通的性别界限,产生出一种强烈而虚幻的魅惑。
在为夏尔和塞巴斯查恩引荐自己的妻子之前,安德烈亚·卡东略带担忧地提到自己的妻子的身体其实并不非常健康一事。
“但是,为了能够让我振作精神,她总是勉强自己强打精神举办各种游园和宴会,那么虚弱的她总是勉强自己以完美的模样出现在宾客的面前,这也是为了能够消除半年前那件丑闻的影响吧……”
卡东侯爵一边讲述一边推开了候见室的大门,就连正在脑海中不经意地想着“该不会是因为举办游园会才把钱都花光了”的夏尔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被正在那里面准备着要出现在如云宾客面前的卡东侯爵夫人所吸引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
发现妻子躺在长椅上休憩的安德烈亚有些焦急地迎上去扶起了她。
卡东侯爵夫人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柔美的微笑,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又具有低沉的磁性,迎着丈夫关切的目光,她回答道:
“我没事,亲爱的,只是有些疲倦罢了,我这就出去。”
“不。”
卡东侯爵按住了妻子。
“你再休息一会儿,最近为了举办游园会,你实在太操劳了,我都说过不必了……”
原本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的卡东侯爵被妻子的目光阻止了话头,向妻子露出了一个安心微笑之后,他过转头看着夏尔,说:
“亲爱的,让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夏尔·法多姆海恩伯爵阁下和……”
“和他的执事塞巴斯查恩·米卡利斯。”
在夏尔向侯爵夫人示意的同时,塞巴斯查恩也深鞠了一躬。
娇美柔弱的侯爵夫人从丈夫的怀中抬起头来欠了欠身,优雅地执以回礼:
“欢迎两位的光临,请让我再一次对两位致意。”
双方互致寒暄过后,安德烈亚低下头靠在妻子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卡东侯爵夫人的神情一颤,看向夏尔的眼神有一丝恐惧又包含着一丝求助,默默地凝视了只能用年幼来形容的法多姆海恩伯爵片刻之后,侯爵夫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夏尔的要求下,安德烈亚·卡东侯爵出到大厅招待宾客,夏尔则与侯爵夫人在侯爵的书房中进行简短的对谈。
面对着眼前赢弱的绝色美女,就连夏尔也难得对未婚妻伊丽莎白之外的女性尽量发挥了绅士风度:
“为了尽量不占用您太多时间,我就单刀直入地问您几个问题好了。”
用眼神征得了侯爵夫人的同意之后,夏尔干脆利落地问道:
“请问约翰尼·卡司顿这名男子和您的关系是……?”
就像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听见这一个问题似的,侯爵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夏尔的问题让她美丽的面容被一层更加深刻的忧郁所笼罩,她回答道:
“约翰尼·卡司顿是我的哥哥,三年前,他和我的父亲卡司顿勋爵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我的父亲在激怒之下将他逐出了家门,哥哥的性格非常倔强,即使流落异乡一直也不肯和我联络,直到薇薇安的事件发生之后我才得知了关于他的消息,我和安德烈亚也是在处理哥哥的后事时认识的。”
“后事?”
夏尔不禁皱起了眉头。
“令兄已经……”
侯爵夫人悲伤地点了点头:
“在那场火灾之后没多久,我哥哥就在自己的公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