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个账房先生来,按你说的,这几样,也带上,你别算了。”
“你们这是不相信我!”她从林蘅怀里挣出来,一跺脚,“我还没说完呢……”
林蘅忙上了手去把那账册抽出来:“好姑娘,你别算了,你再翻看会儿,便是全都要带走的了,除了那移不走的花草树木,屋里的桌椅板凳多宝阁,还有什么,是你想叫我留下的?”
这倒是。
要她说,连那些桌椅板凳也一并都带走才好呢。
再不然,付了银子给林家,叫林志鸿寻了人来,当着她们的面儿,把那些都劈了,烧了干净。
但林蘅显然不肯。
这床褥手炉还有茶具,已经是林蘅最大的让步。
她细想了想,把这些带走,也差不多了。
于是撂开手:“那也不必请账房先生,这不就现成站着一个。”
林蘅揉她:“叫陆掌柜给咱们做账房先生,你真好意思开口呀?”
温桃蹊显然还在为她算错的七百五十两而赌气,白过去一眼:“我怎么不好意思开口?他不是挺能算的吗?他不是搭眼一瞧,心里就有数,知道我算错了吗?这么好的账房先生放着不用,暴殄天物,姐姐好糊涂。”
这便是使小性儿了。
林蘅不好说什么,左右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儿,她只好笑着去看陆景明,果然……
陆景明非但不恼,眼中还尽是宠溺:“你吩咐的,别说是账房先生,就是去做个伙房的帮厨,我不也得干吗?”
温桃蹊心中受用,脸上才有了好看颜色,也不再斜眼剜他。
林蘅看来便觉有趣。
初见陆景明时,想着歙州城中的传闻,想着他少年时往来杭州做的那些荒唐事,本以为,这是个不可一世的郎君,后来她在桃蹊身边儿,一日日的看着,直到如今,在陆景明这儿,桃蹊是说一不二的,这感觉甚是微妙,但她也打心眼里替桃蹊感到高兴的,至少,这个男人,是全心全意的,爱护着桃蹊的。
她想着,踱上前半步去:“外面的事情,我不好出面,这账册也不好叫人知是我的东西,要拿去给人照着如今的价格折了银,再去与张夫人算这笔账,只怕还要麻烦陆掌柜。”
她待要蹲身做礼,陆景明忙递出去一只手,并不是要扶她,就是个意思。
温桃蹊顺势把林蘅胳膊稳住,没叫她礼下去。
陆景明才收回手来:“林姑娘总与我这般客气,你的事,我倒是不好多管了的。”
林蘅笑着:“这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总归是麻烦你一场,难道我真就心安理得,坐享其成,叫你们替我把什么都料理处置妥当了,我只到林家去露个面,说句从此再无瓜葛,这样便宜的呀?”
“可不就这么便宜?”温桃蹊笑着揶揄她,“打今儿个起,姐姐就只有享福的命了,可不就是要坐享其成,凡事都叫我们去操劳,为你把什么都做好的。”
两个姑娘说着笑着,陆景明只把账本接过来:“我再誊抄一份带出去,寻了人,花些银子,买个心安,保管他不会把这账册上所记之物说出去一件,林姑娘便放宽了心,在家里等消息吧。”
他说完了,才转而去看温桃蹊:“你好好陪着林姑娘,我去问完了价,还要筹林姑娘的银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明礼也得跟我去跑腿儿,林家若是再来人,你可不要强出头,一概不要见她们就是了,记住没?”
温桃蹊说知道,连连摆手打发他去,分明嫌他啰嗦,可无论是他,还是林蘅,都看得分明,小姑娘眼底是得意,是欢愉,还有些甜蜜。
陆景明拿了东西出了凉亭走远了去。
林蘅拉着她又坐下:“你别总这样子。”
温桃蹊知她说什么,撇了撇嘴,嘟囔着:“我看他挺高兴的。”
小性儿使多了,怕人厌烦,可温桃蹊却觉得,她且不算十分无理取闹的,更不是整日作妖的,要是陆景明连这点儿小性儿都受不住,那还谈什么真心呢?
况且她又不是一味的使性子,跟他不讲道理。
他遇上事儿,她也是很着急的呀。
林蘅在这上头没什么经验,可总是要劝两句:“陆掌柜对你还要怎么好呀?我这个旁观者瞧着,都觉得羡慕。他那样的人,这些年,在外头谈生意,是他说一不二,人家看他脸色,到了你跟前,你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你做错了事,他连句重话也不敢说,还得哄着你劝,偏还得不了你一个好脸儿。”
她无奈摇头,拍了拍温桃蹊手背:“你可仔细把人给惹急了,有你后悔的。”
温桃蹊心下一沉,面上却不显:“我如何惹急他?原就是他上赶着来烦我……”
她唔了声,倒乖觉,见林蘅脸色都有些难看,也知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忙改口:“也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如今觉得,他挺乐在其中的,况且我知道分寸的,姐姐不要替我担心这个,总不会真惹急了他去。那林家香料案子,先前牵扯到他,我也着实为他着急了一场的呀。”
她既不听,多劝便也就无益了的。
不过这两个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