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啊?”滨中盯着前面说。“会把和老师一起出差的机会让给我,真不像她的作风。”
“不会啊,这倒很像她。”犀川说。
听了犀川的话,他一时没办法马上理解。是指这种任性的举动很像她吗?滨中努力思考善。
“你们吵架了吗?”滨中下定决心开口问他。对他来说,问出这个问题,就好像要他按下反制飞弹的按钮一样,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行。
“我也不会跟她吵。”犀川轻描淡写地说。
“她完全没在用功喔。”滨中考虑了一下,决定趁这机会提醒犀川。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会知道啊。”
虽然西之园萌绘在升上四年级的时候,才依志愿被分配到犀川的研究室,但以从一年级就开始勤跑研究室的经验来说,她对这里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的研究主题刚好跟滨中一样,结果滨中变成要负责协助她写毕业论文,不过,当前辈的威严和当后辈的青涩,在他们两人身上都看不到。本来就拿女性没辄的滨中,尤其没办法冷静面对西之园萌绘,只要被她一瞪,他就忍不住想要避开她的视线。
“她计算机方面是很努力,但文献方面却根本没碰,研究所考试已经要到了,真不知道西之园行不行啊。”
“怎样?今天的建筑物有趣吗?”
话题突然被转到别的方向去。犀川教授总是像按电视遥控器一样,一瞬间轻易地切换话题。虽然以前滨中常因为老师没在听别人说话而气愤难平,不过到现在,他也已经习惯了。
“啊,嗯嗯。”滨中边想边连忙回答。“能用红砖盖到那种规模,满少见的。”
“是啊……那间工厂还是维持以前的老样子。”
“那应该是受到保护的文化资产吧?”滨中间起今天调查的目的。
“是那样吗?”
“那种房子一旦遇到地震,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呢?”
“不可能没问题吧。”犀川摇头。“如果来场大地震的话,绝对会倒的,所以才要趁现在先帮它拍照。对了,马上有建筑物要被爆破了,我们大家到时一起去看吧。”
“你说爆破……喔,是九月在静冈的那场吧?”
话题又被切换到别的方向了,犀川这次所说的,是一场要把旧大楼爆破的工程,这场在日本很少见的爆破工程,时间定在九月,因为建筑学会的年度大会刚好也同在静冈市召开,到时想必会有很多人来参观。
“不知道能不能像美国的爆破工程一样顺利?”
“不可能的。”犀川很干脆地否认。“因为建筑结构的强度不同。在地震国日本的建筑物,都是超乎寻常地坚固,再说腹地又不广,不可能爆破得像他们一样壮观。”
“那么,犀川老师的意思是爆破会失败啰?”
“大概吧。但是,在没有专家或解说员解说的情形下,到底是成功或失败,光凭外行人的眼睛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只要能倒掉一半以上,就已经很不错了,以前也是这样吧,虽然号称全面成功,不过实际上却不是如此。不是全部都假的,就谢天谢地了。”
一般而言,媒体的报导可说有一半以上都是假的,但只要犀川教授并不看电视,连报纸也不看,不过这在大学教授的圈子中,似乎也不是什么特例。对于一回到家就会把电视一直开着的滨中来说,这是他难以想象的生活方式。
“老师,你连奥运转播之类的节目都不看吗?”这次换滨中改变话题。他想起去年为了奥运,他还特地换了新录像机的事。
“我没看。”
“为什么?”
“为什么我非看不可呢?”
“因为里面有很多令人感动的故事啊。”
“只要有人感动,那他们就达到目的了。”犀川语气平淡地说。“我这是一般的说法,希望你别太在意。我已经受够了电视屏幕所强迫推销的感动。奥运也不过是根据电视台的剧本在走,不是吗?反核和反博览会的活动都有报导出来,为何反奥运的活动不也报大一点呢?高中棒球为何被如此美化呢?媒体为何不会攻击媒体呢?滨中同学,如果你也想保护自己远离偏差价值观的话,就要依靠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只要你舍弃了电视,就可以比现在看得更多,也更正确。”
犀川心情看来不错,尤其像这样高谈阔论的时候。
在犀川再三叮咛下,滨中的车一直驰骋在左边车道上,前面的公交车正以八十公里左右的时速前进。他依照犀川的建议,完全打消要赶家教的念头,决定不超越那辆公交车,就算速度有点慢,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这样他也落得轻松。毕竟,安全驾驶才是他的原则。
“滨中,今晚有空吗?”犀川突然问。
“我要打工。”滨中马上回答。“老师你都没听我说话喔,我有家教,依照这种速度下去,我铁定会迟到的。”
“不能请假吗?”犀川看向滨中。
“不可能。”滨中摇头。“怎么了?要我做什么工作吗?”
“是我要工作。”犀川回答。“是吗……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