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原来如此……”
“那个家,才是他的舞台吧。”萌绘说。
犀川点头,他想说的话跟她几乎一样。萌绘用的这个形容,就跟威廉泰尔【注:瑞士有名的神射手,是反抗奥地利统治的民族英雄】所射出的箭一样,准确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你要开到哪里去?”
“咦?”犀川反问。
“老师,晚餐要怎么办?要我打电话叫诹访野先准备吗?”
“不,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吧。”
“那我们去吃些甜甜圈、汉堡或意大利面之类的。”
“还是……咖哩饭?”
“这样吧,就吃些清淡的东西好了。”萌绘交叉手臂。“嗯……猪排饭如何?”
“那一点都不清淡。”
“那,味噌乌龙面呢?”
“你是故意唱反调吧。”
犀川的车开进了N大旁边的家庭式餐厅,结果,还是依照平常的习惯,犀川点了他喜欢的鸡肉咖哩,而萌绘则点了正在特价的马来西亚式海鲜料理。店里人很多,所以平常习惯坐的窗边座位没有空位。
“老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等服务生把菜单拿走后,萌绘探出身子追问犀川。
“呃,什么时候啊……”犀川用手撑起脸颊。“我在数了鸽子后,就数了潜水员。”
“潜水员?那有几个人?”
“五个。”
萌绘两手像郁金香般展开,然后撑着脸蛋,眼睛直盯着犀川。
犀川想起小学四年级寒假的事,那时的图画作业要做木刻版画,因为这不像图画纸的话一样可以重画,所以他为了要雕的图案,构思了好几天。如果能把那块版子留下来,就可以将眼前的她刻下来了……
内在的犀川,虽然一瞬间做了如此的联想,但外在的犀川把这想法当成错觉,连忙加以修正。
他再一次看向萌绘,而她一直看着犀川。
“有五个人进到水里?”
“嗯。”
“出来的不是六人吗?”
“一开始我也很怀疑,但是,如果光看你拿到研究室的录像带,出来的潜水员确实只有五个人没错。”
“在这么久以前?”
“什么?”
“那么久以前,你就知道了?”
“不,当时证据完全不足。也有可能是摄影机角度的问题,所以不能说很确定。”
“不是,我意思是说,你之所以数潜水员,是因为已经知道犯案手法的缘故吗?”
“数那个只是我的习惯。”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却都保持沉默呢?”
“这不是代表我知道,只是我认为有这种可能性而已,还有,这不但非常不合现实,而且我也想不到这样做的必要性,再说犯人是谁也不知道,对吧?”
“那,千种大礼堂的事呢?那时你是怎么想的?”
“我在担心你又贫血的事。”
“那个时候,你也马上就察觉到了吧?”
“没有。”犀川摇头。“因为周围的人都有很多看法,所以我就不想了,不过老实说,我有稍微想过,能否在跟最初的假设不矛盾的前提下,解释这现象的问题。”
“是这样吗?”萌绘鼓起双颊。“那个时候,老师应该可以指出犯人是谁吧,不是吗?”
“不是这样吧?”犀川轻轻抱住靠在沙发的一边膝盖。“我完全不这么想,这跟灵车驾驶也许真有关联,但我有点无法想象他就是策划一切的人,这不是很自然又妥当的猜测吗?”
“嗯,这样吗……说的也是。”萌绘也点头。
“所以我才会保持沉默。”
“可是,要是我,就会马上去确认。”
萌绘眼珠朝上盯着犀川,一会儿后嘴巴才停了下来。
“总之,我就是把问题往困难的方向想,没有料到答案竟是这么直接……”
犀川点上烟。抽到一半,咖哩饭就送来了。
窗外风景上半部是被染成一片紫色的天空,下半部是在主要大街上流动的车灯光芒,道路对面的建筑物则化作剪影,将这上下两部分区隔出来。
萌绘的菜,过了一会也端上了桌。
“老师,你会下西洋棋吗?”萌绘用左手拿起汤匙问。
“不会,连规则都不知道。”犀川回答。“我也不知道将棋的规则,我会的,大概只有黑白棋吧。不过,你一定不知道这是什么的。”
“你知道将棋和西洋棋的不同吗?”
“不是完全不同吗?”
“将棋是使用从对手那里拿来的棋子,而且可以出奇不意地将棋子放在任何一方,你不觉得这不像是东方式的点子吗?”
“喔喔,好像是耶。”犀川笑了。“这种事是常识吗?可是,实际上我就是不知道。将棋的棋子听起来,好像会倒戈呢。棋子的背面有写红字吧?那有什么含意呢?”
“你真的不知道?”萌绘露出洁白的贝齿,眯起眼睛。
“将棋的大小看起来不一样,但全部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