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场地这么糟,明明就连走路都很困难了呀。
犀川也戴着面具,但萌绘立刻就找到他了,因为他还是戴着那条领带。萌绘不知道自己扮成谁,只知道她戴着面具,视野非常狭窄。
“犀川老师。”萌绘走近犀川唤着。犀川的面具像是“能面”一样雪白,面无表情的样子和犀川平常倒是相去不远。
“唉呀,园之西。”犀川说。
“园之西?”萌绘重复了一次,一时无法理解。
原来这里每个人的名字都要倒过来念,我居然忘了……萌绘瞬间想到自己置身梦中。
“川犀老师,这是谁?”萌绘问犀川扮的是谁。
“这是园之西博士喔。”
“啊,我爸……原来如此。”萌绘点点头。还真有几分像呢。
不过……爸爸怎么也算是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呢?
然而这是犀川心中的历史,萌绘只有接受。
“园之西呢?你又扮成谁?”
“嗯……”萌绘思索着。
附近没有镜子,她没办法知道自己扮成什么模样。这是梦,她才刚走进这个世界,也就是说,她在这里没有过去、没有背景,也没有记忆。何况面具上开的孔太小,她几乎看不见自己的样子。
“你看到的是谁?”她无计可施之下只好问。
“嗯,这个嘛……”犀川仔细地上下打量萌绘:“德圣太子吧?还是卡斯多雷司令?”
“卡斯多雷司令?”
“开玩笑的。”
犀川说着,突然轻盈地往上飞。有个男人站在比萌绘他们还要高的地方跳舞,他喝醉了酒,从屋顶上滚了下来,犀川巧妙地躲过。那个男人跌入屋檐边的排水槽里,排水槽已经躺了好几个人。
“你的面具没有开孔喔。”犀川靠近萌绘的脸小声说。
是喔……难怪看不见!
——萌绘惊醒了,窗外的景致尽入眼帘。
她被如此清晰的梦境吓了一跳。这是非常真实的梦,但仔细想想却愈来愈难理解。梦境的情节明明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为什么在梦里却能够理所当然地接受呢?那就是人类最原始欲求的象征吗?
看看旁边,犀川还在睡。萌绘静静地深呼吸,稳定下来。
吓我一跳……真是个怪梦……
倾斜的屋顶、化妆舞会、滚到排水槽的人……这些暗示着什么?萌绘边想边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名字要倒着念呢?
贩卖饮料的推车接近,萌绘扬起手叫住服务人员,买了两杯热咖啡。她拿出手提袋里的钱包准备付钱时,隔壁的犀川终于醒了,真是凑巧。
“老师,咖啡。”萌绘拉下犀川面前的桌子,把咖啡凑近他面前,“可以起来了啦。”
犀川边打呵欠边看手表。
“啊……快到新横滨了。”
“你要吃零食吗?”
“好……”犀川把位子稍微调正坐好,“对了,我要跟你一起到东京。”
“老师新买的那辆车性能怎么样?”萌绘突然问起来。犀川昨天才买了台车子,可是车身居然是黄色的。
“能跑。”犀川点完烟回答。
“当然能跑,因为是新车啊。”
“是喔。”犀川吐烟。
“你醒了吗?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说看。”
“你之前就听我姑姑提过蓑泽家的事件对吗?”
“嗯……应该是。”打开座位上的小烟灰缸,犀川回答。
“为什么没告诉我?”
“嗯,我没有要瞒你,不过因为你没问……”
“可是我在说的时候,你也没告诉我你知道啊。”
“就算同一件事,说法也会因人而异,所以我想还是你有问我再讲比较好,而且……”停了一会儿,犀川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
“我觉得你想说。”
“你真体贴。”萌绘气得鼓起脸。
“是啊。”
“姑姑说的跟我有出入吗?”
“你的话……嗯,主要是蓑泽杜萌观察到的事情;而佐佐木夫人则是提到从蓑泽泰史以及警方那边听到的事情。”
“有哪里不一样吗?”
“没有,就情况来说没有多大差异,但语气完全不同。”
“语气?”
“最大的差异在于是强调歹徒遭到杀害,还是蓑泽素生的失踪。”
“所以我和杜萌属于后者?”
萌绘的确认为蓑泽杜萌非常在意她哥哥的事。
“没错。”犀川享受着烟味。现在的他跟坐车前根本换了一个人,是完全清醒的犀川。
“这是两件事吗?驹之根别墅的杀人事件跟素生哥的失踪没有关系吗?”
“就某层意义而言,是吧……”
“某层意义是什么意思?”
“这种说法很好用吧?”犀川扬起笑容,“不懂的时候可以用。”
“老师,不要岔开话题。”
“世津子怀孕了,”犀川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