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发呆说没什么不一样啊,然后依照预定情形般地被我骂。我会说,姐姐真是一点也没变,偶尔也出去走走吧。对了,今天是冲名同学的忌日,一起去扫墓吧——”
“我宰了你喔。”
在说着辛辣的对话同时,我们走到了长年污损的公寓门口。这座墙壁的涂料已经剥落变得黑黑的公寓,虽然我不太喜欢,但因为充满回忆,还是觉得很珍贵。跟现在一样没感情又只会说难听话被我打的冲名同学一脸困扰地看着我,却很开心地阻止我的姐姐。只要站在公寓前,这样的幻影就会鲜明地浮现。
那个时候,每天都很光明且幸福,一点烦人事也没有。我觉得自己是无敌的,世界是我们的,相信就算有巨大的陨石落下,也注定只有这栋公寓一定能保存下来。
等到稍微大一点之后,舍弃了当时的天真,出现了成长之后的表情后,我们确实变得比较脆弱了。遇到一点烦恼就立刻屈服,因为赌一口气而无法坦率。
受伤之后能立刻恢复的复原力。不随便自我设限,可以走到天涯海角的行动力。缺少的是——只有身体不断变大,而我们变成了丑陋的形体。能够保持美好的,只有姐姐了。
在公寓的自家门口,我看着隔邻的冲名同学,若无其事地说了:“偶尔过来玩嘛。”我小声地接着说:“因为姐姐很寂寞。”
结果门突然大开,冲名同学以讶异的表情看着我。
“……虽然我不太清楚,不过会努力的。”
“嗯。”
我点点头关上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满足又有点讨厌自己。决定不再想这不知意义为何的感情,我大声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样,无法对冲名同学坦率呢?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行为呢。
“姐姐,我回来了。”因为父母都去上班不在家,家里应该只有姐姐在。“我买了冰品。有抹茶跟红豆口味的——”
然后我才发现。
“——嗯?”
玄关摆着一双我没看过的鞋子。是双很大、擦得很亮的皮鞋。我不认识穿这种鞋子的人,姐姐认识的人也少得夸张。虽然我不太清楚详情,但姐姐在学校好像对人际关系不太积极。那应该是因为她觉得,不知何时会走到生命终点的自己,不应该跟其他人有牵扯吧。而我和冲名同学,是特别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双来历不明的鞋子,先走向姐姐应该会在的窗边。在系上窗帘的客厅里,那个姐姐喜欢的地方上铺了坐垫,她总是坐在那哩,微笑着欣赏窗外大自然。在那片姐姐的圣域里。
“哎呀,是辉夜吗,你回来了。”姐姐爽朗地笑着。
她的旁边——有个抬头挺胸,端正地盘坐着的青年。中等体型身材,但隐藏在干净衣服后的身体充满肌肉,戴着应该是装饰性的眼镜,完全遮不住满脸的笑容。
“嗨,打扰了。”
他的名字是秋叶烈,是姐姐最近认识的少见的友人之一。他跟姐姐是同一所高中的学生,跟姐姐一样是学生会的干部。好像是跟其他学生会的成员一起来我家,准备文化祭还是什么的(当然,我没有帮忙)。
“……你好。”
我暧昧地打个招呼(因为是一转眼的事,我的表面还没准备好),盯着那个看起来像是好青年,而在某个意义上是个平凡人的人。但是——为什么呢,那个秋夜的动作和语气,都深深地吸引着我。那是看电影或电视时感觉到的不协调感。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是在姐姐面前假装着。没有理由,也就是所谓的直觉。当然姐姐是那种不会怀疑别人的人,所以她应该完全没有想过——
话说,我是不是想太多啊。嗯,没有什么可疑的。但是他,即使是由我看来,秋叶对姐姐都有明显的好感,从遣词用字间就一目了然了。姐姐也是在很少被夸奖的环境下长大的,对秋叶的言谈也很能接受。但是,我看到那样的姐姐却皱了眉头。
姐姐——不可以有那样的表情。不可以为了冲名同学以外的人,羞红了你的脸。想着那样的事,我突然又回过神来。我都不懂自己了。应该是因为热得思考回路都坏掉了吧。
“你是——辉夜吧?”
秋叶直直地盯着我瞧,视线一点也不客气。生理反应就很差,我明显地露出嫌恶的表情。
一般来说,我不会对别人做出这种表情。但是——秋叶的气息还是动作,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了想,立刻就想到了。
这家伙——他眼里一点温柔的成分都没有,缺少作为人类的完整度。那是没有理性,只能容许以本能生存的眼神。
“那么——我今天就先走了。”也许是受到我无言的压迫感,秋叶轻轻地站起来走向玄关。
姐姐看起来有点失落。
“那个——不急啊。”
“不,今天只是要把伴手礼送给玻璃学姐而已。”
“伴手礼?”
看着姐姐,她手上确实有个看起来像伴手礼的盒子。姐姐看了,果然浮现了毫无怀疑的笑容。
“这是秋叶同学特地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