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么?”
七楼的护士长和病人的家属仍旧带着一脸摸不着头绪的迷糊表情,在不安的语气中对着我开口问道,我想了一下该怎么跟她们说明才好,一会之后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佐仓太太,请您冷静地听我说……”
“咦?啊、是……”
“令千金很可能跟着阿东一起从这间医院里头跑出去了。”
我边说边告诉她们,我现在得去找总护士长报告这件事,同是也邀请她们跟我同行。
……唉,换做是平常日,现在的我早已经开始准备结束工作,收拾东西回家去了。然而,我的预感老早就告诉我,今天不会过的这么平顺,而这的确也逐渐变成了现实。
——一月二十日晚间琦玉县郊外——
哗啦啦——天空中不知不觉开始降下了大雨,这场雨好像忘了该适可而止似的在一月冰冷的夜色中倾盆落下。
此时我和濑津美身在一处空旷山野,一个不知名的停车场中。我们从便利店买完了东西后,来到这里,准备在这熬到天亮。
我们将前座的两张椅子放平,让身子横躺下来,用傍晚从投币式自主洗衣店里偷摸回来的衣服当作棉被盖在身上。濑津美起初对于这些偷来的衣服相当反感,不过因为天冷了,或者是她看久了也习惯了,身上批了一件防风外套,正躺在椅背上望着车窗外的雨势。
大雨滂沱地打在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雨水汇集在一起而形成了一道道水流顺着向下滑落。我和她一起躺在车内,看着窗外同样的一副景致。
“濑津美,海带跟梅子的饭团你要哪一种?”
“……梅子。”
我们将在便利店买来的东西放在身边讨论着饭团的口味该怎么分配。今天的晚餐平均起来一人共有两个饭团、一罐500CC的宝矿力和半包洋芋片。
“话说,像这样的生活已经好久没有尝过了呢……”
“……嗯。”
她一手抓着便利店的饭团附和着我的感想。
虽说这种餐点绝对谈不上什么奢侈的享受,不过比起七楼病房的菜色来说,我觉得已经够好吃了。
不经意间,我的视线飘到了手表的表面。现在的时针指着晚上的十一点,在医院里头已经是熄灯时间,院方怎么说也该察觉到我们溜出来了吧?
(车子不见了,老爸肯定是气疯了……)
说到我的老爸,他是那种再怎么样都不会为自己的儿子女儿担心的人。对他而言,真正重要的永远都只是他自己。这种形容方式用的绝不是什么修饰法。而是我在身边待了二十年得到的感想。
“现在医院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濑津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在洋芋片一片片塞进嘴里的空档中喃喃地开口说道。
她的母亲应该跟我老爸不同,至少还是会为自己的女儿担心吧。
“哪,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哦?”
“……………”
濑津美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地吃着洋芋片。
我在离开医院时因为一时兴起而邀请了她跟我同行,但到了晚上,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其实我对我自己偷了老爸的车溜出医院的事情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凭着自己的意志跟我一起溜出来的濑津美倒也不会让我觉得有什么亏欠。不过——我想也许你表现的任性一点会比较好吧……此时的我忽然忆起了她的母亲对我说的这么一句话。一想到她现在很可能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见了而急的发慌,我就觉得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就在我看着她吃着洋芋片,伸手也想拿一块的时候,她伸出向洋芋片的手忽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么?”我问。
“没有……”
她答话的同时,目光依旧停留在被雨打成白茫茫一片的挡风玻璃那。
透过玻璃和雨夜的景致,可以看见路旁开了几株白花。这几朵花被雨水打得湿淋淋的,不过那些花朵宛如白雪般纯净的颜色,却让它们在雨夜的路旁分外地显眼。
我记得这种品种的花,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将它们种在这儿的;亦或者它们根本就是野生的,不过我认得这些绽放在漆黑雨夜中的白花。
“这些花……是叫做Narciss么?”
“……是Narcissus,就是我们俗称的水仙花啦。”
“哦~~原来是水仙花呀……”
虽说我对于花花草草认识的种类并不多,不过说到水仙花,至少这个名字我还有听过。而我也同时想起了过去曾经提起这个话题时,一向鲜少开口的濑津美也一反常态地跟我搭起了话来。于是我便针对这个话题,继续试着引她开口:
“那么,是不是这里的花也不一样呢?”
“……嗯,严格说起来是不一样。”
“哦……所以这里的花是很少有的品种?”
“不是……这其实是哪里都可以看得见的品种。”
“你说这种花哪里都可以看得见?那……哪里可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