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我只是随便找话而已,话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涵,纯粹只是顺着话题接话而已。然而,我最后提出的质疑却让她思索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开口道:“……往西边去。”
“……西边?”
“淡路岛上的水仙花……很有名。”
“喂……淡路岛……你以为我们现在人在哪里呀?”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开车上路,实际的距离我还不太会抓。不过我想淡路岛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至少说也有700KM,就算是走高速公路也不知道多久才到的了。再说我们身上的现金也不多,我不觉得够支付收费站的费用。如果不走高速公路,走一般道路过去,光是油钱的花费恐怕也不够付。
“拜托你别做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好不好,淡路岛我们要怎么去嘛?不可能啦。”
“…………”
她沉默了一会儿。
“………我有说要去吗?”
“咦……”
“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而已……”
她简短的回了话,然后又将视线投射到了前方外头的水仙花上。
冷冷的雨和雾蒙蒙的车窗。她的视线穿过了重重障碍而落到了生长在车前不远的花开。然而,迷茫的眼神却又让我感觉她所注视的并非是这里水仙花,而是更远的彼方。
淡路岛……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去那里。不过,对我来说,除了那里,实在也没有其他目标了……
——翌日一月二十一日医院——
“早安,莳绘小姐!你已经醒了吗?”
“啊、……是,早安。”
我在佐仓太太的唤声中醒来,答话的同时,我揉了揉眼睛。这里是医院二楼的职员室,待在这里茫茫然过了一个晚上,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我们昨晚一同对着护士长报告了阿东优和佐仓濑津美偷溜出医院的事。在避开了偷盗事由的情况下,我们也跟警方报了案,寻求协助搜寻这两位病患,并请他们寻获之后带到医院里来。
说归说,日本这么大,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朝着哪个方向去了。因此就算警方允诺将会协助搜索,也未必真有这种闲功夫帮忙。
除了警察之外,我们也委托了其他医疗机构和教会帮忙寻找,不过这么做究竟能收到什么样的成效,我也实在不敢期待。即便如此,我们医院这边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待在这间职员室里头等着各方可能捎来的讯息。
深夜,七楼病房的护士长和总护士长终究还是得回去处理自己的业务而离开了这间职员室,留下我和佐仓太太两个人守在这儿熬到了天亮。
(唉……这件事根本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该负责的业务范围了……)
其实我明明将事情报告上去之后就可以抽身了,不过却不知为什么也跟着一头栽了进来。
“莳绘小姐,我们要不要先去附设餐厅吃个早餐呢?”
佐仓太太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准备离开了。而我也跟着她一同走出了这间职员室。
今天医院并没有开放门诊,因此医院里的附设餐厅显得空荡荡的。我和佐仓太太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前,我们在距离正午还有好一段时间的现在各点了一份午餐。
“你会不会很累?我看你昨晚好像都没怎么睡呢……”
“嗯?啊……没事,您别担心。”
看到我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佐仓太太很体贴地对着我慰问道……然而,我在想,若是一般情况,不该是我来安慰她么?
面对女儿失踪的佐仓太太,就常理来说应该是我来担心她的情绪才对。结果事实并不如此,她显得相当坚强——或者该说,她的神情甚至表现的有些开朗。跟昨晚辗转难眠的我比起来,作为女儿失踪的母亲,她却躺在床上早早入睡了。
“…………”
“莳绘小姐,怎么了么?”
“不,没事……”
“那我要去拿一杯咖啡,我也帮你一起拿吧。”
她说完便起身朝着柜台走去,步行的身段显得异常轻快。
(该不会……这个妈妈也是……)
就在我快要把阿东优的爸爸忘记掉时,他打了电话到我的手机里来,劈头就是一阵大吼。而佐仓太太现在的表现,直叫我料想到她是否跟阿东先生有着同样的问题呢——阿东先生除了自己切身的问题之外,其他的人事物仿佛一概与他无关,永远只关心他自己。而佐仓太太若非也是如此?在这个女儿失踪不知去向的此时此刻,她又怎么能表现出这般轻松自在的一面?
“来,久等了,这是你的咖啡。加一匙糖好么?”
“谢谢,麻烦您了。”
我接过咖啡,试探性地对于我方才心里的疑惑提出了疑问:
“那个……佐仓太太,您是不是……不太担心自己的女儿呢?”
“咦?”
“这么说也许有点失礼,不过我实在看不出来您有一丝为此感到担心的模样。”
“…………”
她沉默了。根据她的回答,也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