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后边死命地向前奔跑,手中仍紧握着方才抢到的塑胶包。
“呼啊呼啊——呜……”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头也不知不觉地扬了起来,药局和停车处之间短短数十公尺的距离此时竟让我觉得如此遥远……
虽然我隐约觉得身后并没有人从后头追过来,不过我根本没那个精神回过头去确认。
——要是我被抓走了,那她一个人被留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我没有回去,她会不会就这么留在车子里面一直等我?
……我的脑中一直浮现出这些杂乱的思绪,双脚仍一刻也不敢松懈地持续狂奔着。我的脚步踉跄,呼吸紊乱,一想到这么点速度已经是我现在所有的能耐,便觉得可悲……
——啪当!
“呼啊呼啊……呼……”
我倒头栽进了驾驶座内,一阵慌忙之中赶紧发动了车子。此时的我,就连自己也发现体力比起日前从小钢珠店逃出来时,衰退了很多。
我看了看后视镜,发现自己的额头果真在撞破自动门时被玻璃划破而流出了一点血——这点伤应该很快就会自己愈合了吧……我边想边将车子开了出去,同时另一只手拿出了手帕轻轻地按住了自己额头上的伤。
“……你没事吧?”一旁的濑津美问。
“没事,你不用担心。这没什么。”
我挥挥手,要她安心地收起那一脸不安的表情,同时也将左手紧握着的,封入了胶囊的塑胶片交给她。
“快,快吃吧。”
“啊、嗯……”
那一张塑胶片只封入了几颗胶囊在里面,不过大概也够撑个两三天才对。
我今天还能成功抢到药,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体力也明显地下滑。要是这些药再吃完了,那届时我们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们这趟旅行原本是没有任何目的地的,甚至没有地方可去。当初我们心里没有任何渴望,自然也没有失去任何东西的恐惧感。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找到了这趟旅程的目的地。在期待之中,也多了一分一旦无法如愿时的担忧。
——一月三十日京都郊外|
早晨,我们将车子停在某个公园旁熬过了夜晚。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我对着濑津美问。
“……嗯,还好。”
看她答话时的脸,似乎因为昨天拿了药开始吃的关系,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我听她说,她的药量大约是一天三次,一次两颗。算算昨天抢到的那片塑胶片里封入的胶囊数,大概也只够她吃上两天。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好呢……)
若是再开回高速公路上往淡路岛去,以我们现在手边这点药,我担心撑不到那里。然而,若是没有医生的处方签,我们即使到了药局也买不到药;就算拿昨晚取的那一片胶囊的方法炮制,以我的体力来看恐怕成功的机会也不大。
而且,比起我,她似乎更不愿意回到医院里去……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在走投无路的焦虑感中不自觉地打开了手机。手机开机之后在液晶荧幕中显示出了一封手机邮件,来自一个我不认识的信箱。
……莳绘?这是发信人的名字吗……人在桂川,正往大津移动?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发信时间,大约是今天凌晨四点——算算,差不多是三小时前传来的。
……这是说,有谁正朝着我们这边过来吗——瞬间,我看着邮件中的那一串文字:“我正往大津——你们所在的位置移动!”心里似乎有了底——之前濑津美在大津休息站的公共电话打电话回家……
“我问你哦,莳绘这个名字你认识吗?”我问。
“……嗯,那是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接电话的人,是医院里的人。”
“这样啊……那就没错了……”
我告诉她我手机上显示的邮件讯息,还有我的推论,然后提着手机推开车门。
我下了车之后便随即对着这通素未谋面的邮件发信人拨了电话——嘟嘟嘟嘟嘟嘟嘟……
“……请问……是莳绘小姐吗?”
“啊、是!是阿东吗?我正在等你打电话给我呢!”
从手机里头传来的声音听来,对方似乎是一名年轻女性。我将手机贴在耳边,尽可能保持平静地对着手机那头开口说话。
“莳绘小姐,我想先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你现在人在哪里?第二,你找我们想干什么?”
“不行,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两个人现在都平安无事吗?”
她略过我的问题让我觉得不太高兴,不过我想对方会想知道我们的现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我还是直截了当地回了话。
“现在没事,不过我们身上的药快吃完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我告诉你,我现在人在大津休息站。我的目的是希望看看你们有没有遇上什么困难,让我可以帮助你们的。”
这名自称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