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被送上断头台切断头颅。
仅仅一夜之间,巴雷特洛斯王国崩毁,取而代之的是刚诞生而充满不安的巴雷特洛斯共和国。
为了完全清除腐败王权的遗毒,共和国废止了原本由王族掌握实权的政府,准备召开由民选议员掌权的议会。然而人们却料想不到,革命初期乍见之下符合民主精神的这项决定,却在将来引发流血的政争……
石板建造的监狱冰冷而黑暗。
窗户外侧铺了厚重的布幕,由外面看不到里头的景象,阳光也无法照进狱中,只能从布幕缝隙透进的光线判断此刻是白天或夜晚。
破破烂烂的床铺已经发霉,毯子沾满灰尘并发出恶心的气味,烛台蒙上煤烟,铁门前则放着没有洗过的餐具,巨大的老鼠从墙壁缝隙间跑出来舔盘子。
卡尔背靠着潮湿而长了青苔的石壁坐在地方,在黑暗中看到玛莉亚。
只经过一夜,母亲便有如失去灵魂的空壳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垂着头坐在破旧的木椅上。
平时总是梳妆整齐、扎成发髻的头发,此刻处处散落出发丝,暗淡的头发反映着微弱的烛光。
卡尔的胸口隐隐作痛,光是呼吸就让他感觉背脊疼痛。
“母后。”
他试着叫了一声,但没有反应。
“母后。”
他很想哭,但仍拼命忍耐,一再告诉自己:“我是王子,不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即使在怎么孤独、寂寞、都得保持坚毅超然的态度。”
但是。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办不到了。
“母后,请您振作起精神。”
他的眼中涌出泪水,脸孔也皱起来,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呜哇啊啊!呜哇啊啊!”
卡尔终于放声大哭,他抓着母亲,将头埋在她的膝上,不争气地流下眼泪与鼻涕。
“卡尔。”
玛莉亚用沙哑的声音低声呼唤,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年幼孩子的背部。
“母后!母后!”
玛莉亚双手环抱卡尔,将他拉到膝上,紧紧抱住他。
卡尔呜咽着将双手绕到玛莉亚的背后,失去依靠的母子两人僵硬地抱在一起。
“我的宝贝。”
玛莉亚说完吻了卡尔的额头,他的双眼也不段涌出泪水。
“母后,呜、呜,请不要哭,呜呜……”
“我没有哭。”
“呜、呜、呜哇啊啊!”
“你别哭,卡尔。”
“母后、母后!”
卡尔将头埋在母亲胸前,包覆在柔软而温暖的气味中,静静靠在母亲身上,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仍旧因为能够独占母亲而喜悦。
他很想一直赖在母亲怀里,虽然泪水因痛苦与悲伤而无法停止,但他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在贫瘠且肮脏的牢狱中,连窗外的光线都无法照射进来,但他却盼望能一直和母亲呆在这里。
接下来的一个月当中,卡尔和玛莉亚两人一直过着牢狱生活。
狱中的餐点只有监狱看守一天送来两次的豆子汤,卡尔一开始完全无法下咽,但后来实在饿得受不了,便勉强吃进肚子里,汤汁虽然几乎没有味道,但能够和母亲同桌吃饭就让他很高兴,么次都边聊些漫无目的的话题边移动着汤匙。
牢狱中没有特别的娱乐。
为了让母亲开心,卡尔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皇宫发生的种种趣事,有时为了让故事更生动,甚至还特地加油添醋、比手划脚地说着,玛莉亚总是带着微笑听儿子说故事,有时也插进一些问题,但从来不会分散注意力,很满足地听着卡尔幼稚的描述。
母子两凭着微弱的光线区分早晚,过着平静的日子,实物虽然不够充分,睡铺也极不卫生,又只能以的浸湿的布擦拭身体代替洗澡,但卡尔心中却比在奇可·波雷多离宫时温暖多了。
革命政权的算盘是要让卡尔实在监狱中,预料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中只有不卫生且没有营养的食物,瘦弱的王子必定会自然死亡——虽然无法将小孩子送上断头台,但若是病死,世人大概也可以接受。因此,玛莉亚和卡尔在黑暗中的生活便一直持续下去。
卡尔在呗关进监狱后不知过了多少天后,开始频繁地咳嗽,玛莉亚便请求看守让他照射阳光。
原本贵为王妃的人物扯着看守的袖子一再苦苦哀求,甚至还将额头贴在地面请愿。
终于,典狱长批许母子两人在外面呆一个小时。
玛莉亚牵着卡尔的手,走出一直紧闭两人的钢铁门扉,这时卡尔才知道自己被关在某座塔的顶楼,他跟在母亲背后走下螺旋梯,来到塔的中庭。
“哇啊!”
屋外的阳光过分刺眼,让他不禁闭上眼睛,然而穿透眼帘的光线仍旧刺痛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逐渐习惯亮光,战战兢兢移开双手,展开紧闭的双眼,中庭在高达的石墙环绕下,只能看到小小一块天空,但即使是被切割的视野,一月天空的蓝色仍旧深深刻印在卡尔的眼球上。
空气相当清澄,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叫声飞过天空,透过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