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角、把耳机戴好装睡不就得了吗?就装出一副好像自己是局外人的脸嘛……
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听见了紧张的弦绷断的声音。我没办法说明那是怎么了,我真的没办法,只是我觉得累了,觉得好多事情都来到了极限。所以,比起弦绷断,那个感觉更像东西塞太满以致于底部破掉的塑料袋。瞧,进口零食店不是都有三百圆随你装到满的那种活动吗?就是那种感觉。但因为太贪得无厌,以致于底部破掉了……
很不象话地,我在几乎可说是第一次见面的女生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春香跟放声大哭的我说了某个被外星人绑架而下落不明的一家的故事,仿佛在安抚哭闹的小孩一样。虽然内容很夸张,不过我还是挂着一张爬满干掉的泪痕而绷得紧紧的脸颊一边认真点头一边聆听。现在回想起来,登场人物简直就是在说年幼的亮太和春香、以及他们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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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下当作睡衣在穿的皱巴巴的T恤,我从家里飞奔而出。照道理说骑自行车会比较快,但我还是选择用跑的。脑筋没怎么在运转,我只知道总之我得去找春香。我跑得气喘如牛,才一下子就腿软了,我头痛欲裂,感觉得出眼球里面的血管正在脉动。
ClenaHeights-Miyamura附近被警察、看热闹的民众还有采访的新闻记者给挤得水泄不通,平时总是静悄悄的马路上停满了警车和箱型车,浅棕色的砖墙如今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
我想见春香,现场却说禁止闲杂人进入。
脑筋的思考失去了正常的运作,身上的汗水就像瀑布一样又多又急,仿佛在看烟火似地聚众看热闹的民众的声音、比蝉鸣更让我觉得刺耳不耐。
在我调整呼吸时,听见了手机震动的“噗噗”声。我摸索口袋,翻出手机确认。有三通来电。跑步的时候我没注意到有人打手机给我,三通全是春香打来的。
“春香!”
【啊,明彦?你都不接电话,害我好担心喔。】
“那是我的台……喂、喂,你,那个……”
【冷静啦。】
“……啊啊,说得也是。”
春香的声音冷静得让人不可置信。我的手汗多得差点拿不稳手机摔到地上。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在牛仔裤上擦拭空下来的右手,接着再换手拿,手机还撞到了镜框。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啰。】
“啊啊……我在电视上看到了。现在我在你家门口……春香,你人在哪里?”
【我喔,昨天后来在警察署过夜,啊,亮太也跟我一起。】
“嗯。”
【然后,等一下我们基本上要去管理员那。他叫滨田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喔。你应该也累了,一起来吧,反正我家现在禁止进入。】
“为什么你不在昨天的时候跟我联络?这样的话——”
【抱歉抱歉。有太多事要忙了,而且我心情受到动摇,还有亮太要顾。】
“……亮太呢?”
【嗯,他很好,现在在小睡。他应该也累了。】
“是吗?”
【然后啊,明彦,在那之前……】
春香缓缓说道。那个声音显得非常冷静沉着,宛如在讲台上演讲的资优生学生会长一样,不是春香平时不断在做意义不明发言的那种兴奋声音。明明这时就算她又哭又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春香的声音却很坚定。
【妈妈被杀的时候,春香和明彦不是一起去看烟火吗?】
“啊、啊啊……”
我不知怎的起了鸡皮疙瘩,就好像……对,就好像正在听保丽龙塑料摩擦的声音一样。
【警察呀,说想问那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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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以为会在刑警片里出现的那种调查室被盘问,结果是被带到刑事课的客用空间。那是一块仅用白板区隔出来的小空间,正中间摆了一块亮晶晶的桌子,两边被沙发包夹。从小时候我就很讨厌这种桌子和沙发的组合,干脆把沙发拿掉,还比较方便面桌而坐不是吗?桌子的高度实在太低了,我过去是这么想的。我一面回忆这种事情,同时将昨天晚上的事告诉刑警先生,包括无照驾驶的事也招认了。关于无照驾驶一事虽然有被警告,不过并未被多做追究。同样的问题被问了好几次,我也同样回答好几次,然后就结束了。“犯人呢?”他们却不愿答复我的问题。
问话完毕来到走廊后,春香和亮太两人依偎在一起等着我。等在后头的那名看似和善的年长男性应该就是滨田先生吧,总觉得他很像威廉·荷顿。亮太紧紧揪着春香的上衣不放,【BEREASONABLE/DEMANDTHEIMPOSSIBLE】的文字被拉扯得扭曲变形,亮太刚睡醒的眼睛红得跟小白兔一样,想必他一定哭得很惨吧。小巧的圆鼻子、平贴在头上的柔顺发丝,身穿绿色POLO衫和黑色的五分裤,脚底则是才刚买没多久的拖鞋。(译注:威廉·荷顿为已逝的美国演员。)
“谢谢。”
春香说道。我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