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局?”
春香复诵不祥的字眼。
“不论如何,你已经注定完蛋了。就如那边那个小子所说的,你故弄玄虚设计的把戏马上就会被识破了。”
“难道恶魔没有洞察未来的能力吗?只要杀了这个男孩,计划就天衣无缝了。”
“看来无可救药的呆子并不是只有我家的乌鸦而已。也难怪啦,人类终究是愚昧的生物,所以才会和恶魔订什么鬼契约。”
少女讪笑了起来,然后将一双大眼睛转向我。
“小子,我再大方告诉你这可怜虫另外一件事吧。这个女的过去和恶魔订下契约,许愿消除了‘悲伤’的感情,所以她才不知哭泣为何物啊。除了自己的悲伤以外,她也无法理解他人的悲伤。你不觉得她根本是疯了吗?”
无法理解悲伤?
“……什么啊,这意思不就是她没有感情?”
我独自喃喃自语。
“你这话就跟尼克逊说的台词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名叫一的男子感慨万千地说道。我听不懂他的意思。大概是我心里想的全写在了脸上吧,他不可思议似地张大了眼睛。
“你该不会没有看过《泰迪》这篇故事吧?泰迪听了尼克逊的问题后如此回答道:‘就算我有感情,我也不记得自己曾使用过。我不懂感情有什么作用。’啊,虽然叫做尼克逊,不过可不是那个杰克·尼克逊喔!”
我全然不能理解他说的话,有气无力地左右摇头。
“拜托,这是沙林杰写的耶。你居然不知道?这篇作品就收录在《九个故事》这本小说里,我建议你去找来看。没有读过沙林杰作品的青春岁月,就跟没放苹果的苹果派没有两样啊。”(译注:沙林杰即名著《麦田捕手》又名《麦田守望者》的作者。)
他所说的话我并没有听进耳里,我注视着春香。春香连个眉头也没皱,枪口也是继续精准地指着我的眉间静止不动。
“为什么……”
就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我的那句为什么是针对哪一点提出的“为什么”。或许,是针对现在我当面所面对的一切事物也说不定。为什么生物会死,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为什么地球是圆的,为什么“Linda/Linda”会没刊登在歌词里,为什么春香会杀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春香会挑我当不在场证明的证人,为什么……?
“原来你想知道枪杀了母亲的少女内心深处的黑暗?很遗憾的是,这段故事与你所想的那种剧情无关。”
我想知道的事情,春香全都不肯跟我透漏。
“春香……”
“明彦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春香’,老早就已经死了。我是连名字都没有取的弗兰肯斯坦的怪物啊。”
我甚至连正常回话也没办法。我,我在那时流下了眼泪。尽管我知道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哭泣,尽管那是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我的下嘴唇频频抽搐,如果不咬紧牙关,牙齿还会发出打颤的声响,鼻水黏稠地流了出来,眼镜蒙上一层雾气。
“对不起,明彦,我已经没办法理解那种情感了。对不起。”
喀恰,只闻击锤往下扳开的声音响起。我吸了一下鼻涕。
“喂喂喂。”
名叫一的男子打了个岔。
“难得我们有机会登场耶,不要那么快就草草结束嘛。呐,鸟饲明彦同学。我说啊,你也不想死吧?”
我侧眼看了那个名叫一的男子。黑色的身影构成了这片黑暗的一部份。
“所以呢,我们在此提供一个逆转这个局势的促销活动。这就像答中猜谜节目最后一题之前所累积的分数便会翻涨百倍、过去的努力顿时变得一点意义也没有一样,是一个背水一战的大逆转机会喔!”
他用不适宜这个场合的轻巧语调侃侃说道。我只是一直在吸鼻涕。春香始终面无表情,名为九的少女则是一副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只要跟恶魔订契约你就能得救了。”
名叫一的男子说道。
“契约……?”
我带着哭声喃喃说道。
“对。你只要许愿要我们救你就可以了。我们是善良的恶魔,所以一打好契约我们马上就会为你实现愿望喔。等你死后,我们会收下你的灵魂做为代价。不过你的灵魂将被囚禁在地狱,永远无法获得救赎,反正这个世界跟地狱也没太大的差别吧?芥川龙之介也曾说过——‘人生比地狱感觉更像地狱’。订契约是很简单的。”
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已拿着一份类似粗硬的纸张的东西——似乎是羊皮纸以及一把匕首。
“用这把匕首划开手指,然后在这份契约书上押下指印。看,很简……”
单吧?——还没能把话说完,名叫一的男子就被名为九的少女从后面一脚踢飞了。他整颗头插进了沙滩里面。
“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给我闭嘴,你搞错场合了。”
名为九的少女先是瞪了“呸呸呸”地吐出口中沙粒的男子一眼,接着才转头面对我。然后,她目露仿佛在诅咒我的视线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