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降罚于人类。或许,胆小的上帝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无所不用其极也说不定。处境凄怆的、孤零零的上帝。
这一侧的河岸边主要是住商混合楼房和公寓。“住宅街”密密麻麻地坐落在面向开辟挖掘的山地的位置。绵延不断的民房看起来就宛如被巨人的脚给踩扁了般。
一名男子在行走着,该男子浑身是黑。黑色上衣搭配黑色窄管牛仔裤、黑色鞋子。不修边幅地被散着一头黑发,皮肤也是偏黝黑,右手的食指戴着一只偌大的骷髅头指环。
浑身是黑的男子在河岸边东张西望。阳光反射在河面上耀眼夺目地闪烁着光芒,油污在水面漂浮,绽放出七彩的光泽。
“喂~科特。”
浑身是黑的男子说道。在他视线的前方,有一个风貌奇特的男子。在这酷热的天气下,该男子身穿红黑两色的横纹毛衣,只不过那件毛衣左边的肩口处毛线绽开了一条大缝,长度到手指的袖子破了个洞,他的拇指就套在那个洞里。下半身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和一双鞋尖已经掀开的帆布鞋,颜色斑驳的金发留到肩膀那么长,但可能是疏于保养的关系,乱得团稻草一样。邋遢的胡子覆盖了脸颊、下巴、喉咙附近,胡子也是金色的,被太阳照耀得发出淡淡的微光。
男子把一张椅背坏掉的摇椅安置在利用胶合板和防水塑料布和波浪形板金等废弃物搭建而成的小型城堡前面,并坐在上头。他一边坐在摇椅上发出嘎吱的声响不安定地晃动,一边手拿吉他喃喃自语。
听见浑身是黑的男子的呼唤,被唤作科特的他抬起了惺忪的睡眼。他拥有一对绿松色的眼眸,长发自耳朵垂落了下来。男子先是用有些肮脏、但纤细的手指将头发向上撩起,然后打了声招呼。
“唷,一。”
在他抬起右手的瞬间,吉他便“啾隆”地发出了令人喷笑的声响。脚边落有一道疲软的影子。
虽然他被称作科特,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据说就连他本人也不记得。纯粹只是因为他长得很像一名很久以前自杀身亡的摇滚歌手,所以大家才用歌手的名字称呼他。自杀而死的灵魂不会获得救赎,将堕入地狱。
“你有没有看到九?”
被唤作一、浑身是黑的男子开口询问。
“啊,你说她吗?”
科特以慢条斯理的动作指了小屋。指了科特所建造的、专属他个人的城堡。
当一往小屋走去,小屋的门忽然“磅!”的一声自动打了开来。
“嗄!”
门板直击一的脸孔。
“科特,你干嘛把我藏身的地方说出来。我不是吩咐你要保密吗!”
从小屋里头现身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她身穿黑色的连身洋装、黑色的膝上袜、黑色的亮皮圆头鞋,是一身上下皆为黑色打扮的少女。但她的皮肤洁白得有如陶瓷一般,头发说是银色的也没有任何疑问,尽管整体是短发的造型,却唯有左侧的一部份是留长的并绑成麻花辫,上头系有黑色的缎带。
“抱歉,九,我忘记了。”
科特吸了一回鼻子,维持驼背的姿势回答道。那个声音听起来一点歉意也没有。
被称作九的少女凶巴巴地朝一瞪眼。
“找我干嘛?”
“九,最近这一阵子我常常在想,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的是沟通。更深入了解彼此、互相理解体谅对方,才是保持融洽关系不可或缺的重点不是吗?”
“所以呢?”
九就像事先拿起来放着准备洗完澡后再享用的冰淇淋、被家人拿去吃掉的初中女生一样,射出扎人的视线。
“我打算不再追究你至今对我的一切恶言恶行。然后,从今天起我俩以朋友的关系,不对,以伙伴的关系重新再出发如何?”
语毕,一递出了一个小盒子。那是一个包装得极为漂亮、边长五公分左右的立方体。
“这是什么?”
“礼物呀。友爱的证明。”
九仍旧摆着一张不悦的臭脸,收下小盒子后,便粗鲁地撕破包装打开来看。
“如何?不错吧?那是琥珀的坠子。和鸟饲明彦送给那个女生的冒牌货不一样,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品喔。”
九抬起了头。
“冒牌货?”
“嗯?啊啊。鸟饲明彦小时候买的琥珀并不是真正的琥珀,那个叫香枫树脂,成份上虽然大同小异,不过和做为宝石的琥珀有点不太一样,年份也是。里面所放的虫,是栖息于亚热带地区的某种昆虫,只是利用香枫树脂包起来再加以凝固的冒牌货喔。他当年买的是完工后还不满一年的成品,所以价格很便宜。真品可不是小孩子用爸妈给的零用钱就能买得起的东西。不过他本人好像也早就发现了啦。”
“哦——”
九从盒子里拿出坠子透光观看。坠子有着清澈的红茶色。里头有一只或许真的吸过恐龙血液的蚊子祖先被永久封印着。
这时。
“艾玛利亚说你们俩这回违反规则了喔。”
科特说道,把鼻涕吸了回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