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里的鲜花。转头看对侧,有一个名叫“护士铃”的按钮,在紧急的时候按下这个的话,应该会有护士赶来探视吧。现在脑袋还是一样昏昏重重的,那个感觉就好像我昏睡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
我擦了擦脸。用手指捏了一下额头,我还以为自己会从头盖骨扒下一层皮呢。当我放下手,浑身是黑的二人组就站在我的眼前,是一大哥和小九。我没听到有房门打开的声音,他们是在什么时候……
在我开口之前一大哥先声夺人地说了。
“你终于醒来了吗,小山美纪。”
“咦?”
“怎么了?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一大哥所说的名字……小山美纪(KoyamaYoshinori)……对,我是小山美纪。对,没有错,可是,咦?这个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呢?是因为我还头昏脑胀的关系吗?我不知道。我是小山美纪……咦?
“到底是……”
我一喃喃说道。
“你就是那须广海从小认识的朋友‘Yoshinori’君啊。”
一大哥说道,一如在揭晓谜题的答案似的。
“我就是……?”
那怎么可能……不,没有错,我是小山美纪。并不是我忘了,忘记自己的名字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可是我经常被说光看名字的字面很像女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也都以为我的名字念作“KoyamaMiki”,就连绰号都叫“米奇”……可是我的名字是小山美纪(KoyamaYoshinori)。老师在还我考卷的时候,应该有叫对我的名字不是吗……不,老师都怎么叫我来着?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连高桥老师平时都跟大家一样叫我“米奇”……
我是美纪没错。咦?可是当那须广海说出“Yoshinori”的时候,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明明名字跟我一样……明明就是我……?就是我吗?
瞧我陷入混乱,一大哥便开口说了。
“记忆分为三大种类,感觉记忆、短期记忆、与长期记忆。所谓的感觉记忆,是将当下所见闻的情报原封不动地维持一个极短的瞬间;对内容予以理解记忆长达数十秒之久称之为短期记忆;重复那个记忆直到最后内容保存了下来则叫做长期记忆。”
一大哥说的内容很艰涩,我有听没有懂。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你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少年痴呆症发病了的关系。问题是就算有人叫你‘Yoshinori’,情报也不会连结到把它视为自己的名字来记忆的部份,现在你的记忆就是这么运作的。如果有人叫你‘米奇’,你就会知道那是在叫自己,如果有人叫你‘小山美纪(Yoshinori)’,你当然也会有所反应,但那只是感觉记忆,再不然顶多也是短期记忆的程度,就跟将一串数字记住极短暂的一瞬间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要经过五秒记忆就会消失不见,你也不会放在心上。”
“你在说什么?”
“你生活在一个几乎没有体认到姓名这个最初步的自我同一性的情况下呢。不,这样讲好像不太对耶。你是身为被称作‘米奇’的‘某人’来确保自我同一性,而非‘小山美纪’。不,就连这个假设我也存疑,我看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完全是一个错乱的存在啊。而且你只看对你有利的,对你不利的部份都别开眼睛当作看不见。”
他说的话意思莫名其妙。我摇了摇头。头痛欲裂。
“那副身体如何?很久没用了想必一定感觉绑手绑脚的吧。”
小九说道。然后像是在瞪眼似地看我。
“你有从学校回家的记忆吗?你在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的家人呢?你家在哪里?每天是怎么上下学的?你有那个记忆吗?”
“……我——”
我很想举些例子反驳他,但不可思议地我什么事都回想不起来。
“对,你一无所有是吧。”
我一无所有。然而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我至今竟然不曾对一无所有的状况起疑。
“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问,于是一大哥回答了我的问题。右手的食指一面指着我,骷髅头的戒指反射了荧光灯苍白的光。
“你和恶魔订立了契约。”
“恶、魔……”
这话听来一点都不切实际。
“说来你一定难以置信,其实我们是恶魔啊。”
一大哥张开双臂以装腔作势的模样说道。
“你只是一头吵闹的乌鸦。”
“你们到底在说什……”
小九恶狠狠地瞪了我,我闭上嘴巴安静了下来。我想不太起来怎么会变这样。我就读的班上多了一个同学,那个人就是那须广海,我在调查他的行动,那须广海有探望长期住院的哥儿俩Yoshinori的习惯,然后我们……
“碰上了车祸。”
碰上了车祸……对,我碰上车祸了。画面在我脑海中重现,我头痛得要命。在很久以前,我也有发生过车祸,那时我……就坐在助手席上,位子是我用晚餐的可乐跟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