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我同时也跟和范说了刚混黑道的猴子,而那个黑社会野丫头公主失踪的事,我也绘声绘色地跟他说了。然后是我自己,包括夏天的绞杀魔、看店时的苦闷,以及现在不清楚的未来的烦恼。
我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和范,虽然每一天真的像白痴一样,不过我觉得只要每天有钱花,找到真正想做的事,这样就很幸福了。
然后,秋天里,又一个七天就这么过去了。
和范那紧锁的门依然没有打开。
侦查一直就这样进行着。星期六晚上的7—ELEVEN是附近年轻人的集会沙龙,G少年和少女们坐在停车场说着别人的传闻或鬼扯淡,我和猴子也加入他们。这种没有营养的聊天一直进行到早晨。塞满食物和饮料的自动售卖机就在旁边。正当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突然开口道:
“前几天那个嗑药的,你们还记得吗?听说他现在住院了。那种人就是活该,现在想嗑都没得嗑了。”
“哈哈,那岂不是正好?听说要戒强力胶,最好的办法就是躺着睡大头觉!”
“我还听说他因为口渴得要命,还把医院里的点滴给喝下去了呢。”
昏暗的停车场响起了一阵哄然大笑。我对那个嗑药的不感兴趣,倒是对那个持刀的美男子比较感兴趣,所以问道:
“那天动刀子的家伙,大家知道他是谁吗?”
在场的G少年们纷纷摇头。看来那人似乎不是这附近的。
“那你们听过幽灵旅行车的事吗?”、
这次大家都一起点头了。我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大家既然都知道,其实就等于没有人知道。果然,每个人说的故事版本都不同,这种瞎编式的午夜怪谈,经过他们的一番添油加醋,气氛倒是热烈了起来。开头跟你们说的那个幽灵旅行车的传说,就是我把这天晚上听到的诸多版本加以改编而成的。虽然充满娱乐价值,但对于寻找公主一点帮助也没有。
周末休假之后,星期一我又来到和范房门口说了一个小时,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和范房里好像有一丝动静,我侧耳一听,那是像闪电一样快的开锁声。
我大喜,从门缝里问道:
“和范,我能进去吗?”
“嗯。”
我把木门推了一下,比想像中轻。
房间有六个榻榻米大,满屋子都是电脑、录影带、CD和漫画,简直连地板和墙壁都看不见。在紧闭的窗帘前有一个三脚架,上头挂了一台比较罕见的望远镜。望远镜前端跟螳螂的前臂一样,朝上伸出了近一米。和范靠着室内躺椅,看着房间角落的电视机,两台十四寸的电视机和录影机横向并排着。
和范全身穿着黑色长袖圆领套衫,原本瘦削的背部现在脂肪隆起,茂盛的头发长及腰间。他并不看进屋的我,只是背对着我说道:
“坐吧。”
“我在想,为什么你今天会开门呢?”
“因为你赌赢了。”
和范的声音变得又细又尖,也许是因为长期不说话的结果吧。
“赌了吗?赌了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因为我用望远镜在观看。你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站岗,对吧?你是想知道7—ELEVEN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吧?我跟自己打赌,如果你到我家这来没超过一个星期,我就什么也不讲。”
果然是全班第一名的风格。
“呵呵!到今天是一个星期又一天了吧?对了,这个望远镜怎么这么怪?”
我好奇地起身去看望远镜。上面有一个奇形怪状的控制杆,刚想要摸摸看时,和范叫道:
“不要乱碰!这是苏联军狙击手专用的潜水望镜。焦距很难调的。”
望远镜绿色迷彩涂料脱落的地方露出了里头的金色底漆,一台伤痕累累的望远镜,但我还是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透过镜头,居然可以看到7—ELEvEN的杂志架,边体育周刊《世界杯日本足球代表》的特辑主题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我对望远镜如此专注,得意的声音越过后背传来。
“这是专为藏身暗处的狙击手设计的,可用来瞄准一公里以外的猎物呢!”
看得出来,虽然和范始终不曾看我一眼,但他对我的一言一行都了若指掌,或许这就是他禁闭在这间屋里所练出的特异本领吧。
我把公主的照片径直推到和范盯着电视机的脸前面,向他询问三周前那个周三发生的事。和范根本不去看那张照片,而是一言不发地霍然起身,从学生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包上半透明塑胶套的活页笔记本,“唰唰”地翻着。我偷偷看了一眼,里面挤满了用0.3厘米水性原子笔写的蝇头小字。
“找到了,周三半夜十二点十五分,有一个漂亮女生,在7—ELEVEN旁边上了一台丰田车。”
“能借我看一下吗?”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观测日志递给了我。真是详细啊,一台银黑色的丰田,超低底盘结构车身、深色玻璃、右侧凸起两只方型灭音器、后门左侧尾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