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的口,等着这些在广场上游荡的猎物进入它们的口中。
一如往常的西口公园之夜。
我走近崇仔坐着的长椅。很奇怪的是,周围那么吵,而这家伙的四周却像是装了隔音装置一样鸦雀无声。崇仔朝我竖起右手大拇指。只见他黑色贴身西装配一件亮面V领毛线衣,是Gucci的吗?这家伙永远都是那么时髦。坐在两旁的男子站起身,这是一对让人不由得抬头仰望的高大双人组。他们担任崇仔的贴身保镖,一看就知道是同卵双胞胎。同款式的保龄球衫是G少年的代表色——鲜艳的蓝色。我向这两个角色打了个招呼:
“一号、二号。两位大侠辛苦了。”
双人组用空调室外机般的宽下巴同时点点头,把位子让给我后便隐身暗处,同时保持警戒态势。真不知道哪个才是一号?
看着怡然自得的崇仔,我在心里想,这才是国王的派头呢。
“阿诚,真不好意思噢!突然把你叫来。”
劈头就道歉可不是国王的作风。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什么事啊?”
“啊,不好意思,现在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吧?”
“嗯,怎么说呢,这事和黑道的羽泽组有点关系。”
在池袋数十个暴力组织里,羽泽组向来是前三名,就像是黑道界的实力大联盟。
“难道就不能推掉吗?”
“要推掉也不是不可能,不过……”
远处一张长椅上被搭讪的女孩忽然发出如夜晚丛林里的鸟儿一样夸张的笑声。崇仔摇了摇头:
“你看,阿诚。池袋乍看之下似乎很平静,其实这种平静之下另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势力在运作。羽泽组的事虽然可以推掉,但是这样池袋的G少年就等于全体吃了一张红牌。”
“那也就是说,如果顺利帮对方解决的话,就等于对方欠咱们一个人情呢?”
“的确是如此。”
我心里想着G少年那群脑筋不灵光的少年,狠狠地吸了一口公园里充满废气臭味的空气后,回答道:
“知道了。虽不知结果如何,但我会努力试试的。”
这回换崇仔显得有些意外了。他没想到我会接黑道的茬,以前只要是和黑道沾边的事,我一般都是会坚决推掉的。
不和黑道有牵连,是我的原则和底线,崇仔也是知道的。
但他既然明知我有这样的底线,还把这个请求提出来,我想必定有他的理由,所以我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崇仔很高兴,拍了拍我的肩头以示感谢。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绞杀魔那次,不是请你们G少年全体帮忙站岗吗?我欠你一份人情。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找我呢?”
我说完,崇仔就笑了起来。好一口漂亮的牙齿!
“我跟你说实话,阿诚。咱们这地方别的都不缺,就是缺能干的人才。会干架的、凶狠毒辣的家伙要多少就有多少。但像你一样有能力又了解池袋内幕,同时可以在少年里头自由来去的人就少之又少了。你就是G少年的王牌啊。”
被崇仔这样称赞,有些G少年可能就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但我可不吃他这一套,半眯着眼睛对崇仔说道:
“是靠不住的王牌才对吧?那什么时候去和对方谈比较好?”
崇仔扬起嘴角,抬眼看着我。
“立刻就去。我已和羽泽组约好了十点见面。”
真是国王做派啊!
崇仔的GMC厢型旅行车在池袋东口的绿色大道右转,在本立寺尽头停车。从旅行车走下来后,眼前是一栋混凝土外墙的时尚建筑,没有任何标牌。我和崇仔,加上一号、二号四个人一起走进那栋建筑,然后搭电梯上楼。
小小的枝形吊灯在贴满镜子的电梯天花板上摇曳,每盏灯上都有上百颗雕花玻璃的“泪珠”。过了一会,电梯门开启,正面是一扇红木门,写着MEMBERSONLY。两边站着两个年轻男子,身穿名牌的运动棉衫。真搞不懂为什么连黑道的人都对制服情有独钟。这两个男子一看到我们,便反射性地以锐利的眼神猛盯着我们,真像巴甫洛夫说的条件反射的“狗”。
“我们和冰高先生约了十点见面。”
崇仔说完,其中一个看门男人取出手机,以极小的音量低语着。我们装作若无其事地瞎看。那男子挂断手机后,把门打开,躬身道:
“请。”
“你们俩在这等着。”
崇仔朝高耸直立在身后的一号、二号说道。一号、二号点点头,视线不离看门的人。
于是我和崇仔走进店内。
店里每个角落都像用钞票堆砌出来的,如果一定要找个词来形容,那我只能说是超级“奢华”。这个豪华地方的柜台、墙壁贴满了和大门纹路相同的木板。没有窗户。金属是黄铜,整个房间都闪烁着暗黄色的光芒。地板则铺上了深红色的地毯。红色系的沙发像是一个个小岛般飘浮在铺着红地毯的地板上。除了柜台旁的一位客人外,最里头还有一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