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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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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意识清醒吗?”

喜代治眼望窗外的广告牌,低声道:

“哦,很清醒。比那个小丫头还要清醒呢。”

他抬了抬下巴,点点某个眼睛抹得雪白、正捧着手机在斑马线上摆弄的女生。我想她们所知道的曰语基本语汇应该不会超过100个。要比她们还痴呆除非是阿兹海默症的晚期患者,否则恐怕没那么容易。

坐在专座上的老铁,一边无所事事地揪着工作裤一边说道:

“这些小姐看上去还行,可惜就是少了点儿女人味。这女人味啊,只有过了50才能充分发挥出来呢!”

这是哪国的审美观啊?!

五分钟不到,池袋街头就被这辆如鲸鱼般漫游的公车抛在了身后,我们到了东上线北池袋站。

那是我平生头一回见到养老院,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多的老人。也是,我们在池袋街头哪里还能看到余年仅剩三分之一的人呢!想来还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白茅之里”是一栋方方正正没有任何装饰的四层楼,表面看上去跟幼儿园、市民活动中心等类的公共设施没什么区别。白色涂料覆盖的水泥围墙,铝合金制成的众多门窗。入口处有两扇自动门,走进去是阳光充足的大厅,里面除了必不可少的轮椅外,还有不计其数的杂志、报刊,架与架之间整齐有序,有种图书馆的感觉。

墙上的布告栏一幅“以开放给市民利用的养老院为目标”的标语异常醒目,下面则是一排长椅倚墙而立,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姿态各异的老人,有的在打盹儿,有的伸直双臂手拿杂志或刊物仔细翻阅,还有的一个人坐着自己不停嘟囔着。

喜代治和老铁是养老院内部的常客,我问道:

“让外人进去吗?”

“不惹事儿就行。对我们哥俩来说这里就是家。请客人来家里玩,谁还想那么多啊!”

喜代治头也不回地答道。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跟谁生闷气。

穿过职员室和厨房紧挨的一楼,我感觉这里似曾相识,在挖掘了半天记忆之后我终于想起——我的小学,它和这家养老院非常相似,也是分成老师的和学生的两边,我说怎么觉得这里那么亲近呢。

“这儿。”

顺着喜代治所指的一个出口,我们来到室外,挣脱了室內里晚餐制作中和排泄物的两种混杂味道,外面阳光普照,我不禁反复做着深呼吸。眼前晾晒着的白色床单被春风高高吹起,犹如白色船帆。喜代治掀了掀床单说:

“我们现在踩的就是‘黄泉路’。这个离养老院不远的地方总让人觉得去一会儿就回来,可事实上,每个进去的人等出来时几乎都是被从医院太平间里抬出来,人也已装进了木箱子。”

掠过床单直望过去是老人医院的后门,和养老院一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旁边有一堆塞满床单、枕套、毛巾等东西的帆布洗衣袋,玻璃门上有处手掌拉长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抹上面的灰尘留下的。

想必那个世界入口的大门,也跟这扇门一样,是灰不啦叽的吧!

在医院,喜代治和老铁依然是我行我素。没有孩子和年轻人的存在,这里显得格外清静。

登上层层冰冷的楼梯,走进三楼一间敞着门的女病房。里面有四张床位,靠右最里头的病床由于一块尼龙布帘子挡着,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像受伤的野兽在呻吟。

是我的神经在作怪吗?怎么觉得这两个老头弯曲的脊背好像在同一时间都挺直了呢?虽说四张床上都躺了老太太,但我却一眼看出了哪个是福田满智子——左内侧、落日余晖穿过窗子斜照的那张病床。她以笑脸相迎,宛若一朵即将凋谢的白牡丹。

身上的蕾丝睡衣肆无忌惮地敞开着,稍微一瞥便可见丰满深壑的乳沟。那肌肤真是出人意料地嫩,简直胜过有些拍裸照的女人。这是?0岁的人?着实令人惊讶。

“樽本太太,我这儿来了客人,麻烦你声音轻着点儿。”

福田满智子撑起上半身,对紧闭的帘幔病床说道。受伤的野兽声顿时变成了饥饿的小猫叫。

“你们好,很抱歉,只能在床上招呼你们。”

她的右手上打着石膏,用一条花手绢绑着。这时,喜代治介绍道:

“这位是真岛诚,池袋的少年侦探。我们请他来是为了调查那次的抢劫事件,他想让满智子说说当时的情况,所以打扰了。”

正说着,老铁一只手从外面搬来三把折叠椅,欢快地一一摆放在床边,此时的他竟紧闭了黄色笑话不断的嘴巴。于是,我对满智子开始了笔录般的询问。她的意识果然没问题,不过即便是有问题也没关系,因为她所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三月十七曰,巢鸭,突然被抢,瞬间终结。

我手拿圓珠笔边听边在万年历上写着。

“之后呢?警察有没有再找过你?”

福田满智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手,轻按着看似染过的白金色头发,沉思片刻后说:

“报案那天他们问我来着,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可能是觉得我一个老太婆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先办其他更重要的案子吧。不过我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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