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对方的,只是按捺着激烈的心跳静候他说下去。
“他说自己看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电影。可是当我问他是什么电影时,他又故弄玄虚地告诉我有些事情最好还是永远不要知道的好。只是他看起来太兴奋了,所以时不时就跟我形容一下那影片是如何震撼人心、如何叫人难以置信。但死活就是不说电影的名字。对了,那晚是下着雨的,当时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多。”
“当时纪一的精神状况如何?”
“我也没有特别注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看起来十分恐惧。那天晚上听他说这些的时候,连我心里都觉得毛毛的。喂,那他最近还好吧?”
“不知道他这阵子人到哪里去了,但应该还好吧。”
话一说完,我就挂了。
◇
当我们在傍晚时分去摄影职业学校的时候,所受到的接待就比那两家店铺差远了。他们不愿提供任何资讯,执拗地向他们质询了二十多分钟后,惟一得到的有用信息就是纪一已经有三个礼拜没来上课了,而这还用他们来告诉我吗?
接着我们又赶往教职员办公室,想和纪一的老师碰面。这栋盖在首都高速池袋线高架桥旁的建筑已经有二十几年屋龄了,走道和楼梯都已经破旧不堪,而那些岁月的污痕则不可能再擦掉了。
我们在一张堆满录影带的办公桌后找到了纪一的老师,我们向他说明来意后,对方回答说:
“我们学校本来就是这样,毕业之前,至少会有三分之一的学生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辍学。毕业后如果没有关系,这些学生是很难在电视台找到工作的。不过,纪一却依然能仔细研究形形色色的电影和电视节目,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十分认真的学生。”
其实我从看到这位老师的第一眼,就没对他抱太大的希望,他看起来已经六十好几了,看那架势,应该是从哪家电视台退休后,到这里来发挥余热,顺带着赚点外快的。他头顶灰白相间的头发烫得笔直,而身上却穿着牛仔背心和牛仔裤,显然是落后于时代的三十年前的流行款式。
照信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又在学校办公室里遭到拒访,所以现在变得有些紧张,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纪一在失踪前,曾跟别人提到自己看过一种很恐怖的电影。请问老师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电影吗?”
面对照信谦恭的神态,那落伍的老师表情诡异地笑着答道:
“恐怖的影片?那种影片哪里没有呢?可以说到处都有。”
不会吧,真的是这样吗?我们所说的恐怖片,可是让人看了吓到精神失常的影片啊,这种片子应该不至于到处都有吧。
◇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色彩艳丽的夕阳照耀下的首都高速公路的人行道上,我们在心里都把这破学校骂了千百遍,这真是一家不负责任的学校。
走了一会儿,我对照信说道:
“我也该回去照顾生意了,否则我那老妈又要发火了。明天我们再继续找吧。你一大早搭新干线过来,现在应该也累坏了吧。”
照信一路拖着那个行李箱,跟着我跑了那么多地方,不累才怪。但照信却显得很有精神,他对我说道:
“好吧,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啊。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就回纪一的公寓去住,顺便彻底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另外,他那台电脑里头会不会还有些什么东西,我还得好好查查。”
我点了点头,把我的电话抄给他,然后对他说道:
“如果找到了什么,记得随时和我联络。”
傍晚五点多,我们在挤满上班族的人行道分手。
夏日的夕阳有着一股叫人感伤的魔力。我忽然想到,如果哪一天我也突然失踪三个礼拜,池袋的小鬼们会记得我吗?
◇
回家之后,老妈果然有些恼火,因为我的晚到,影响她看肥皂电视剧了。我当然不会跟她顶嘴,闷着头便开始打理生意。当晚我在快十二点时打烊,旋即上二楼洗了个澡。正当我准备听听音乐轻松一下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在我的心头涌起。
虽然我知道接这个电话的结果是什么,我也已经累到不想出门了。但没办法,一想到纪一的痛哭,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阿诚先生,我想我可能找到了!”
手机那头传来照信那尖尖细细的噪音。
我没从床上起身,语气不爽地问道:
“找到什么啦?”
“就是那个把纪一吓坏了的影片呀,我想肯定是这部。”
一听到这话,我惊得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亏得是在自己家里。不然穿着T恤和短裤的我一定活像一只猴子。我对着电话那头喊道:
“你真的确定吗?”
“嗯。我刚看完,说老实话,我现在已经在发抖了,吓死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反正今晚我是不敢独自在这儿过夜啦。”
我一把抓过睡前扔在榻榻米上的牛仔裤,边往脚上套边朝电话另一头喊道:
“别慌。我马上赶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