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同。也罢,和崇仔有关的可怕传说比较多,这也难怪。崇仔一直盯着他看,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这家伙就是音川吗?”
我回答:“对。”
“我听阿诚讲了。现在开始你就是G少年的成员,如果有谁再威胁你,就报出我的名字,那个人就会变成全体G少年的共同敌人。”
崇仔没有再说什么。音川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国王冷冷地说:
“听懂的话,就给我回答。"
“是,知道了。”
音川保持立正姿势回话,只差没跪下来亲吻崇仔那双绑带战斗靴了。我拿起手机,拨了第二通电话。我对干裕说“现在要过去”之后就挂掉了。我向崇仔说:
“我可要先声明,我的做法可能当不了你在处理纠纷时的参考。你到底想干吗?”
国王事不关己地说:
“那就让我看看阿诚的本领吧。带我去那家店。”
咖啡厅的名字是“Solar”,来自太阳的恩惠。店长是个还很年轻的女士,我在写街头杂志专栏时去过好几次,和她交情还不错。这家店位于西池袋三丁目,离西口公园只有区区两百公尺。
崇仔、两名保镖和我四个人像在护送音川一样,围着他往那家店走去。Solar是一栋小木屋,和西池袋公园隔着一条小路。门窗都是木制的,散发出木头的气味。
我一开门,绑着发髻的老板就露出笑容。一楼有几个客人,几乎都是年轻女士。
“欢迎光临,阿诚哥。他们已经在二楼等了。”
“不好意思,作出这么自私的要求。麻烦给我们一人一杯热咖啡。待会儿我们讲话的声音可能会有点大,请不用管我们没关系。”
我们顺着一楼内侧的楼梯往上爬。二楼是晚上才营业的酒吧,附包厢,这次我们整个都包下来了。我拉开颇有重量的木制落地窗,正面有扇大窗户,看得到樱花在公园的初萌新绿之中含蓄地开着。房间正中央的桌子旁,坐着干裕与阿司两个人。我对着楼梯的方向说:
“你们等一等。”
我走进包厢。露出不解神情的阿司说: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千裕什么也没说,突然就说有人要和我见面。”
应该没必要再隐瞒了吧。我看着阿司开朗的双眼说:
“上回到你家作客时,你曾经这样说过对吧?‘若能和他面对面看着彼此好好交谈,心情或许不会再只有憎恨而已。’千裕原本希望我袭击音川荣治,但我没有出手造成另一个人受伤,而是选择赌在你那番话之上。我们会确保你们不受打扰,所以请你尽情看着对方的双眼讲出你想讲的话。”
我朝着楼梯出声喊道:
“过来吧。”
音川最先进入这间木制包厢。他似乎微微在颤抖,看到阿司后,他好像仍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我对音川说:
“到他对面的座位坐下。他就是被你痛殴、踹碎膝盖、抢走财物的被害人。”
一听到这些话,他整个人如坐针毡,视线一直停在自己的脚尖。他以爬行般的慢速前进,在阿司正对面的位子坐下。我也变得焦躁起来。
“怎么了,荣治,好好看着这个被你袭击的人,这是你能否加入G少年的考试。无论你的内心在想什么,试着全部展示给他看吧。当时你干的那件事……”
阿司举手制止我。他平静的声音里,带有即将爆发的愤怒。
“为什么要袭击我?你到底为了什么需要那笔钱?都已经把我打倒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踹我膝盖?你知道你害我必须辞去自己梦想的调理师工作吗?”
音川看向我,像是在求我帮他一样。接着他又向看崇仔,以及那两个保镖。知道没有人能帮他之后,音川总算开口了。
“真对不起。当时我是随便在路上找一个人袭击的。从国中开始,我一直被同一批人欺负,那天就是缴钱给他们的前一天。他们说如果不弄个五千元来的话,就要带我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痛殴一顿。我好怕他们,对不起。”
音川似乎无法正视阿司的脸。我看向窗户外面,长出新芽的绿树迎风摇曳,完全不在乎人类之间有什么争执。他们已经开始交谈,我似乎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阿司的声音有点大:
“开什么玩笑!只因为自己很可怜,就可以攻击别人吗?现在又把过错全推给别人?”
音川的眼睛在天然木材制成的桌面上飘来飘去,像是要在桌面的纹理寻找答案。
“我受到同学欺负是真的。十岁的时候我妈就死了,后来就和我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小学五年级时,我就开始受欺负。”
音川的声音小到像是快要消失一样。我轻声问道:
“他们怎样欺负你?”
音川首度抬起双眼。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司。我发现他的眼眶已经红红的了。
“他们说我每次都穿一样的衣服,说我是穿脏衬衫的家伙……”
咖啡店二楼的包厢寂静无声。千裕还是勇敢地开口说:
“那又怎样?我们家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