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会落到地上。我摆低姿态。
“能给我时间真是非常感谢。”
小森头上的金发一撮撮竖起,说是律师,倒更像是英俊的年轻相声演员。
“那么真岛君会在下一期的专栏里写我们HOP吗?既然这样,就请多多美言几句哦。”
我附和着动起水笔。这样一来,感觉就很有采访的气氛了。
“我看了今天的午间新闻。但是,对于这个设施而言,被媒体赞誉是必需的吗?”
小森从容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能够支援我们的人以及资金都是必要的,来自政府的支持也很重要。而且我们还得招募到更多工作人员以及卡司来运营这个设施。”
年轻律师的台词里有一点让我有些介怀。
“设施的工作人员我能理解,卡司是什么?”
小森用食指顶着太阳穴,难道是有偏头疼吗?这架势真讨厌。
“哦,卡司就是指在我们设施里生活的年轻无家可归者。现在虽然只有两幢公寓,但HOP在附近已经取得了另外两栋的产权,正在加紧改造。”
就像急速发展的房产公司一样。
“年轻的无家可归者的增长趋势有那么快?”
“是的。金融危机以来,派遣员工遇到了解约风暴。我们想成为能独立接收他们的团体。如果运转顺利的话,就能花费最低的社会成本,让年轻的无家可归者就业、回归社会。行政机关对于五十岁高龄、疾病缠身的失业者与二十五岁的健康失业者的应对是一样的。本来如果对容易复职的年轻人更热情些,对于失业率的改善也会有效果。”
虽然这位律师的品德不怎么好,但他说的话却很实在。这一次我真的记了笔记。这么长的发言如果不写下来会忘记的。
“HOP为此做了些什么呢?”
看来他在多次解释下已经很习惯了。几乎没有思考时间,他就一口气说道:“首先,就职所必需的,是一个确切的住址。对于无家可归者而言,租房子非常困难,但在我们这里本身就有公寓,所以住址就没有问题了。然后为了生活的安定,让他们确实得到政府的低保就可以了。”
即使对手是财政危机的地方自治体,律师也能好好地帮助他们申请到低保吧。蛇有蛇道。以法制法,以原则对原则。
“然后呢,HOP里会对卡司进行单独的职业训练,每周提供三次赈济饭。呃,一句话,比起在首都高速的高架下或者什么公园的绿地上睡觉,在我们设施里的生活,才是有文化的、像个人的生活。”
迄今为止,我和许多的志愿者以及NPO的负责人见过面。但是,小森给我的印象区别于这当中的任何一个。与其说是热心造福社会的人,倒更像是利用上市搏一记的IT企业社长。
“此外,我对年轻的无家可归者的支援,是作为经过精确计算的商业展开的。我们要保障卡司的每日生活,也为了他们的就业而努力,所以会从低保里收取一定的费用。如果重新就职的话,会从最开始半年里的工资中抽取酬金。我们并不是义务志愿者,而是一种能成长发展的社会性创业。这就是我对HOP的构想。”
原来如此,日本的通货紧缩与经济萧条还会持续下去的吧。这样的话,身为劳动力的年轻失业者也会继续增加吧。他的着眼点很不错啊。支援无家可归者的自立会是前途有望的成长型产业。小森站起身说:“要看看卡司的房间吗?”
当然。我点头,也从沙发上起身。铃像是上了发条的人偶一般挺直着身子从沙发座位上站起身。怎么说呢,平时认真运动的家伙的动作很好玩。
小森带我们去的是同一层隔开两间的房间。这间的房间是鲜艳的群青色,土耳其玉的松绿色。
“这间现在没住人。好浪费。这个月的租金为零。”
我们在玄关处脱下鞋,从整体浴室的旁边走到了里面房间。八叠【大小约12平方米。】的一室户里,放着两张在儿童房常见的床与书桌组合家具,中间用隔板分开。
“一间房间里住两个人吧。”
小森心情不错。他用指尖拂过床框上方,确认有没有认真仔细地打扫。
“是的,东京的房租很贵。用低保出租整个房间是亏本的。”
什么都能联系到利益的负责人。但是,这个时候我对HOP的印象不好也不坏。我只是单纯地认为因为目前的福利还不够,所以才会发明出新方法。
“刚才你说过的职业训练,是做些什么的呢?”
金发律师满不在乎地回答:“主要是电脑的技术以及与人交流的训练。现在已经没人招焊接工、木工之类的了。”
我看了看手表。采访已经进行了三十分钟以上。差不多够我的小专栏了吧。我道谢后离开了房间。走到外走廊时,小森对我伸出了手。像美国人一样牢牢地握住我的手后,他说:“要给我认真写篇好文章啊。我期待着你的专栏能让年轻的无家可归者与失业者想来HOP生活。如果写得好,刊登的那期我要买一百本。”
很大方的自立支援设施负责人。果然时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