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装的麦克风撞到被切断的橡胶管。脸转回担架上,看到的是眼睛充血,像是饿了三天终于捕获到猎物的肉食性动物一样的笑容。被削切成像是利刃般的牙齿反射着光。
“看到了吗?同胞们,我现在在这里亲眼见证警察借由权力之手夺去人命的事实。现在是这个国家的最重要的关键时刻。容许权力集中在一个组织这件事,那亦即意味着某个机关壮大,并且渐渐成为祸害的巢穴。我们为了阻止这件事而用自己的生命……”
流畅的言语从他的口中说出,让人无法想象他的腹部被剖开且胸腔也被开了洞。他的肺部没有办法收缩,夹杂着空气漏出来的咻咻声。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止说话。
“这个在关东圈全区域播放着,快点让那家伙住口!”
片口的声音钻进耳朵。
“没有时间啊!”
我向片口咆啸响应,并让线锯就那样穿在胸骨上开着的洞内。
“青水,你在做什么啊?准备开胸。”
腰转向摄影师的青水回身往这边。
我将开胸器的两根突起物插入剖开的胸腔中,之后旋转把手将两边的肋骨分开。骨头分开时发出了声音,助骨被往左右推开。
露出的心脏隔着胸膜有力地跳动着,以及反复收缩的肺。
“我为了守护这个国家的未来,而拼了自己的命把事实传达给各位。不能让这个国家的未来陷入黑暗中。真正统治这个国家的不是警察的权力,也不是政治家,应该是所有国民。”
男人硬是让肺部持续运作,声音毫不停歇。
进入耳朵的声音自行在脑中排列组合,那全都是为了呼吁人民而使用的抽象名词。
算了,这些人的确也有说得通的理想和理论吧!为了理想,不管是自己的性命还是别人的性命都豁出去了。不过,即使如此,现在应该要做的是拆弹工作。
避开被心脏占去空间的右边肺部,将左边肺部完整切除的瞬间,男人的音量骤然降低,穿着套装拿着麦克风的人靠了过来。
回身往那边,我的胸口跳动着。
不知道什么东西从男人的口中侵入,并从肺部进入血管,跟着血流侵入心脏,导致心跳大乱。
男人肺脏从我的右手滑落,发出“啪答”一声有点愚蠢的声音。
套装上部有些透明,涂着淡红色口红的唇抿成一字,化着睫毛膏和眼影的美丽眼睛,定定凝视着担架上男人的脸。
脚只是站在地板上,拿着麦克风的手也只是直直的伸向男人,连颤抖都没有。
眼睛无法移开。
女人嘴唇动着。
男人响应了。
好象说了什么,不过那声音并没有传进耳朵。也许双方都没有说出声。
一些意义不明的话从我口中流泄而出。
连自己的那声音都听不到。咻地一声,像是猪被掐住脖子的声音,让我回神。
男人的腹部里,胃开始收缩。外侧肥大得不可置信的肌肉收缩将脾脏扭碎,引起腹部里面大出量出血,男人的腹部成了血池。
我的手反射性地动着,切断胃上下的管子,用左手硬拉血管将它捧了出来,压进刚刚左肺所在的空间。
“青水,关闭腹腔。”
粗暴地将男人的气管用金属线绑起来,阻止仍在继续的演说,接着移除开胸器,把被切开的胸骨用金属线紧紧绑住,将胸部的肌肉和皮肤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在上面涂满凝固剂。
用电气手术刀将凝固剂抹匀,让伤口凝固时,青水也把腹部缝上了。
“快逃!气体微量喷出中。”
抱着装备箱这样说时,青水和摄影师已经跑出去了。然后那女的就那样拿着麦克风,朝着那个到气管被绑住为止都还打算继续演说的男人。
我把那纤细的腰抱起来,往入口走出去。
女人没有挣扎也没有打算自己跑,仍把麦克风朝向那男人。
碰地一声,摄影棚传来闷响,我回身往后看。男人的胸部和腹部像汽球一样膨胀起来,从旁边看到的身体厚度多了一倍。尽管如此男人还是对着女人的麦克风动着嘴唇。
踏出的脚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头像要朝着地上跌去般跄踉。只有打着水泥的地板上铺上了白色的粉末,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般增加着厚度。
那是破坏建筑物的气体,主要效用是让所有的水泥劣化,以中和碱性的形式呈现。
以气化酸溶解的方式侵入覆盖着保护膜的表面,由于劣化一般是以缓慢速度进行,所以送进触媒以促进劣化。不久空气中已经飞舞着水泥粉,周遭立刻被白色的烟包围。
连要抹掉沾在防爆装眼睛部分的粉末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只是一直跑着。
在白烟里跑着,可以确定的东西只有右手拿着的箱子重量和左腕抱着的女人的触感而已。
隔着自己的套装和对方的套装,体温和骨盘突出的感觉传达到手臂。
那感觉一直持续着。
已经不知道经过几分钟了。
明明应该是走二十步就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