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京子也爽快地同意了,而希金斯似乎是一切悉听尊便,兴高采烈地下了车——
①即postexchange.驻日美军基地内的商店。
那么,是去“L”、“K”这些有外国厨师掌勺的饭店好呢,还是去吃牛肉火锅、天妇罗?正当俊夫犹豫不决时,希金斯问道:“有没有寿司呀?”
“啊?你吃寿司吗?”
“吃。美国也有寿司店。龟寿司店、清寿司店的味道都很好。”
夫人好像总算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吓了一跳,不断地询问希金斯。“夫人间是不是在过节。”他笑着告诉俊夫。
很想回他一句俏皮的话,可要用英语说便没有那么得心应手,最终俊夫冒出来一句应召女郎式英语:“Alwaysrush.”这句话倒好像说通了,夫人点点头,便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起来。俊夫却只字不明,只能面带日式微笑,一个劲点头不已。
希金斯夫妇二人捏着筷子的上部,很灵巧地夹起寿司。“在美国也称作‘金枪鱼生鱼片’、‘斑鳔寿司’、‘黄瓜紫菜卷’。”他们喝着日本茶,简直就像在日本住了好多年似的,从容不迫。
“我跟希金斯先生去小酌几杯,你们先回家去吧。”
俊夫问希金斯,这样好不好。对方笑着点头说:“好。”
京子不满地说:“可他们都累了呀。也对不起夫人嘛。”
夫人听了希金斯的解释后,似乎谅解了,不在意地对俊夫说了声“Stagparty”。
“那,咱们就去买东西吧。”京子结结巴巴地把这意思告诉了夫人,像平日一样叮嘱了一句“别太晚啦’,便带着启一,三人走开了。
希金斯仿佛提醒似的对启一说:“孩子,你这么晚还不睡觉,行不行呀?”
俊夫突然想到:在美国,夫妇二人出门时,习惯将孩子留在家中,长篇漫画《白朗黛》中就是这样的。他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二人走进公司用来接待VIP客户的俱乐部。
“啊哟,怎么啦?你们跟老外还有生意往来?”
俊夫忙不迭地回答:“不不不。他以前在日本住过,所以日语说得很好。”赶紧打好招呼,免得人家说出失礼的话来。
然而—见是外国人,经理便体贴人微地派了两个会说英语的女招待,俊夫都不熟识,感到有些无聊。希金斯却好似从说不惯日语的尴尬中被解放出来了一般,一下子变得生气勃勃,谈笑风生,不时对俊夫道:“两位小姐一口英语说得好漂亮啊。’过了一会儿,他便又是搂肩又是捏手。
啊哈,这位老爹原来蛮好色的嘛!明白了此事,俊夫便觉得,如果不替他撮合个女人,就是招待不周,既然如此,明天就给他叫一个应召女郎得了。因为职业关系,俊夫颇认识些那一行当的皮条客,便问道:“希金斯先生,明天有安排吗?”
希金斯拿出记事簿,翻给俊夫看。“两点钟记者俱乐部,五点钟跟CBS①”的朋友见面,一起吃饭。怎么啦?”
俊夫见希金斯在日本的知己出乎意料地多,不觉有些不快。“没什么。晚上也没关系,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好姑娘。”
“多谢。”但看上去希金斯并不怎么欣喜。
“跟CBS的朋友吃完饭之后呢?”
“大概几点钟?”
“八点钟没问题吧?”
“OK。”
仿佛是在做什么重要的生意,俊夫霍地起身离席,给应召女郎皮条客打了个电话:“有个外国佬,上了年纪了。最好是个年轻姑娘。”
外国佬的话,价钱加五成,不过会派个成色十足的去,皮条客应承道。
俊夫还为自己定了个妓女作陪,约好在巢鸭的酒店里碰面。
希金斯倒了大半杯威士忌,一点水都不兑,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却没有丝毫醉意。行李都装在车里运回家去了,唯有一只皮包却随身带着不放,他从包中拿出一个用厚纸板裱的纸口袋,说:“裸体照片,是我拍的。”——
①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
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的金发女郎摆着露骨的姿势。希金斯将照片堂而皇之地摊在放着冷盘和水果的桌子上,高兴地望着女招待们哇啦哇啦地吵吵嚷嚷。“我,拍照拍得很好,在日本时也拍了好多。”
哼,只怕是用口香糖、巧克力、连裤袜之类收买与强迫姑娘们拍的吧。俊夫突然冒出了想责问一番的念头,可旋即又忘了,倒是对那些金发女郎涌出了兴趣。突然,俊夫面前飞过细小的脏物,仔细一瞧,原来是希金斯把极细的橡皮线塞进牙缝,捏着两头,拉锯似的拽个不停清理牙缝,脏东西四处飞溅,弄不清是唾液还是牙垢。女招待们颇为在意,拂拭了去,却也不去怪罪他的无礼。然后又去喝了两家,希金斯根本不醉,天真烂漫地不停喝着威士忌。坐在车里时,两人还合唱了《你是我的阳光》。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将希金斯领上二楼后,俊夫来到已熟睡的京子和启一身旁躺下,见枕边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口香糖和曲奇饼干、香水盒、白兰地、夏威夷土人穿的廉价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