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女,女儿鄂霓年长幼子鄂霖两岁,今年及笄,可在豆蔻年华时竟然都能上场杀敌了,更何况幼子鄂霖的五十石弓,至少已取辽兵数十性命。
三个让辽兵胆寒的小将,一齐相迎晏迟,晏郎君的排场也是真大了。
李氏也并没有回避。
她对晏迟十分好奇,太想知道这么个年轻人和自家身经百战的夫君对峙之后的结果了,没错,李夫人并不觉得三个儿子迎接晏迟入宅,就一定代表是礼遇,郑重相待,她家鄂将军对敌人也一贯是这态度。
劲敌也该有的待遇。
不仅是李夫人,连闻讯而来的鄂霓也借着廊柱的遮掩,悄悄打量被鄂家三儿郎迎入的稀客。
感觉到有若微风的一瞥。
鄂霓就有些诧异了,因为她想要藏身,除了父亲之外,还从没有什么人能察觉到她在窥视。
既然行藏已露,就干脆大大方方的现身,但反而没有多引得一分关注了。
鄂霓觉得晏无端是个极其傲气的人,她想父亲和晏郎的这场对话,恐怕会崩了。
父亲不是儒生,但在未被触及底则的情况下,脾气还算温和,而父亲坚持的底则,就是社稷百姓。但这位晏三郎,给鄂霓一种出于毒沼所以满身阴邪的感觉,他的傲,不是阳光底下的傲气,而有如一把森冷且淬了剧毒的凶刀,他的傲气可以杀人。
如果是在战场,如果晏三郎是敌人,鄂霓觉得自己丝毫没有胜算。
她有些为父亲担心了。
李夫人却觉得这个后生出乎意料的英俊,而且更有一种锐气,如果战场上往敌军阵前一摆,说不定就能起到种威而不露就能慑敌三千的奇效,非常适合当将门女婿。
但鄂将军开口一句话就是:“竖子,危言惑军将,图的只是一己私欲,你可知这样的卑鄙行径,实则已能获万死不赦之罪!”
晏迟微微一笑而已。
没人请他落座,他却落座了:“鄂公请恕,晏某有旧疾在身,腿脚实在不方便,先坐了。”
李夫人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好像越发相中晏迟了。
这个年纪的青年,可没几个受得住鄂将军的当头棒喝,这胆魄和傲气,不从戎却入权势场……好像也不可惜。
就是……唉,她家夫君是绝对不会答应和权势场中的人联姻的。
又听晏迟道:“鄂公,襄阳有危确然是晏某无中生有,但这一计,兵场上也是常用的,鄂公若未识穿晏某此计,且不赞同晏某此计,鄂公三位令郎,恐怕是拎着扫帚招呼晏某了。”
李夫人:很狡黠的青年,正则为国之栋梁,但若邪……也许就会祸国殃民了。
“无中生有虽是逛语,但仅只是凭空捏造不能成计,我之所以没有扫帚馊水拒客,无非是想听听晏郎怎么‘生有’。”
晏迟又是微微一笑:“襄阳六郡若无鄂公,势必难保,且鄂公若然再劫难逃,又怎是襄阳六郡失守的事?恐怕淮河以南,尽都会成为辽国疆土了。”
“但我现在不仅活着,而且加恩封为襄阳公。”
“鄂公觉得这回的化险为夷,险情就当真不存在了?”
“官家虽然多疑,但也不至于朝令夕改。”
“这么说,鄂公其实明白祸根了,官家只不过需要鄂公拿出臣子的态度,鄂公却为何不愿?”
“晏郎今日来,目的是为劝我放弃主战吧。”
“这回官家拒绝辽臣,原因是什么,相信鄂公也心知肚明,但辽帝不是傻子,当辽使回国之后详述这回谈判经历,辽帝纵然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要开廷议,自然会有辽臣参透是哪里出了岔子,只要辽帝改定盟约,不再提放大皇孙归卫一条,官家必然又会再继续和谈,要若是鄂公仍然主战,官家会不会怪罪鄂公不识好歹呢?”
“鄂某纵死,也不会放弃复兴大卫的志向。”鄂举蹙眉却掷地有声。
“鄂公认为只要官家允许开战,鄂公一定就能收复开封甚至攻灭辽国?”
“此时不战,待辽国恢复国力,修养生息……”
“所以鄂公是想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我当然有胜算!”
“鄂公也未免太自信了,这样吧,晏某可与鄂公秘谈,晏某保证,轻而易举就能破了鄂公的战术军阵,若晏某为辽臣,担保鄂公必定一败涂地,而大卫江山,也立即便会灰飞烟灭。”
李夫人听到这里已经是呆了,说实话,他不信晏迟能有破阵之法。
“所有的战术,都不是牢不可破,鄂公可敢与晏某来一场纸上谈兵?”
晏迟却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