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以及浴室。
这栋老旧建筑原先是某个不知叫啥的画家盖来当创作空间的别墅,不过因为年纪大了无法再使用的关系,于是便宜出租,我偶然发现真是运气好。
我走进仓库物色可以派上用场的工具。
在入口附近有作画用的老旧画布和边缘裂开的画框。仓库深处则收放了当初盖小屋时可能用过的铲子和铁锹,此外还有格外大只的锯子。
我在仓库深处发现立起来的推车,把它拖了出来。
披上蓑衣,拖着推车折回沿海小径。
大概是太阳已经下山的缘故,四周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风雨的威力变得更强劲,拍打着我的脸颊——还是加紧脚步吧。
棺材还停在刚才的地方。
我将推车靠在旁边,抬起棺材的一边,一口气拖上推车。
然后朝着家的方向双手使力地推。
「呣……好重……喔……」
车轮卡在沙子里面,无法顺利转动。我全身靠在车上施力,脚下发出用力踩踏沙子的沙沙声响。
推车一点一滴慢慢动了起来。我顺势一鼓作气推下去。
回到小径上后,车轮的动作也变得轻盈多了。在硬质的泥土上发出「喀啦叩隆」的声音。
好不容易终于回到家,我把棺材运进了工房。脱掉蓑衣,从推车上抬下棺材。
从湿答答的棺材滴下的水渗进了木头地板,进而扩散开来。
这间工房我平时都用来练习画符纹。有时候是捡回被丢掉的家具在上面画符纹,有时候则是用雕刻刀练习刻符纹的形状。
桌子上则安置了画符纹用的鹅毛笔、毛笔、雕刻刀、小刀、喷嘴,还有用来画符纹的涂料瓶、以及制作涂料用的抽出机、天平、和搅拌棒。
我从不同的角度审视棺材。
尽管这具棺材可能拥有相当长久的历史,表面却依旧漆黑得平滑有光。上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纹。符纹并没有刻得很深,上面则涂上了一层泛红的白色。
在明亮的油灯照射下,近距离所看到的那具棺材是凌驾所有艺术品的超一流工艺。
我似乎稍微可以理解棺材在公会受到供奉、甚至还成了信仰对象的原因了。
「嗯……这是什么?」
逐一观赏上头所绘的符纹后,我在棺盖的中央发现一块少了符纹的部分。虽然只有硬币的大小,不过就像被单独切出一块圆形一样,上头黑黑的什么也没画。
有一部分的符纹不见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金属制的关系,棺材的表面到处长满了铁锈。
我忽然心生念头,决定先把铁锈弄下来试试看。我跑去把塞在工房深处用来装杂物的木箱拖了出来。
「我记得这里有放去锈剂才对……」
我在里面拨开铁锤啦、刀刃脱落的刨刀啦之类的东西,东翻西找后,去锈剂的瓶子终于冒了出来。虽然我记得这是好几年前买的,可是都还没开封过。
「我是为了什么买下这玩意儿的啊?」
将瓶子拿出箱外后,原本勾在上面的某个东西掉了下来。
那是一枚爬满了茶色铁锈的戒指。
记忆冷不防在脑内苏醒。
这是我在三年前,偷偷溜进老哥的地下仓库时所发现的戒指。
当年我和玛尔榭都还只有十三岁。
某天下午,我俩结伴溜进了我老家地下的仓库。
狭长的地下通道有着两面绵延不绝的石壁。一路通往好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古老地下仓库。
我们手上所拿的提灯蜡烛是唯一的照明,唯有「叩叩」的脚步声在空间响荡。
「欸,雷恩。我们回去好不好嘛?」
玛尔榭依在我的背上发出不安的声音说道。
「听好了喔?玛尔榭。这里面隐藏有我老哥的秘密喔。」
「雷恩的哥哥不是在符纹师学校上学吗?」
「没有啦,他一年就毕业了。现在不但是职业符纹师,还当上公会议员呢。仓库里收放着老哥修业时代所使用的符纹道具和研究过的资料。只要利用那些,我一定也能当上成为功力纯熟的符纹师。」
「……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没多久,我们在通道的尽头看见了仓库破旧的木门。
我用偷偷拜借来的钥匙解开门闩,用全身的力量将吱嘎作响的门推开到底。
门发出「叽叽」的声音缓缓地打开了,仓库被提灯的灯火照亮。
在四周被石壁环绕、面积约住家的寝室那么大的空间里——
「…………」
什么东西也没有。
「洛依德大哥的秘密在哪里?」
「怪、怪了……真奇怪耶……我记得这里应该……」
我抱着不可置信的心情踏入了仓库。
然后试着到处高举提灯寻找有无暗门。
我深信一定有机关存在,张大了眼睛在石壁和地板上巡视蛛丝马迹。
——这时,我发现石块地板的缝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