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呢」已经超越了无言连怒气也感觉不到的程度了。
对于与大友断交感到疑惑的甲斐宗运,阿苏惟将含着泪说明了缘由。
「本家虽然是因为战国乱世才作为战国武将割据一方,但本来却是阿苏神社的大宫司。不可能接受牟志贺的基督教王国建国。接受了的话,阿苏家就失去它本身的存在理由了。本州那被基督教风影响的织田信奈以『无法接受宗教势力拥有武装』的理由,火烧睿山、没收兴福寺僧兵的武器、强逼大坂本猫寺开城且将他们的本山转移到甲子园那种偏僻地方。大友宗麟也是一样,这个姬大名就像织田信奈一样放火烧了宇佐八幡宫。不,她是要让日本成为一个新的基督教王国,比织田信奈的行为更恶劣。只要大友宗麟依然沈迷在基督教的道路上,阿苏家根本不可能再与大友为伍。」
没想到黑田官兵卫将全九州都卷入战争的大策略居然奇迹般成功,令岛津家与大友家闪电般地达成了和睦,而日向那也停止了破坏神社佛阁的活动。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此时的阿苏惟将,以及甲斐宗运也完全没预料到。
甲斐宗运满脸愁苦地想着(像这种墙头草该怎么说呢。破弃同盟这种事对于夹在大国之间的小国来说确实是很常有的事。即使在这里觉得无法与大友为伍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要赌在龙造寺上却并不决心押上全部的赌注。我的主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响野原的时候也是,想杀我的话就痛痛快快的杀掉,想信任我的话就信,连这种乾乾脆脆的决断也下不了。经常把两种选择放在天秤上在那边左右权衡来权衡去……这样的话即使去到龙造寺那,也不会被信赖。龙造寺隆信是个即使是恩人,只要觉得没用的话也会很自然地杀掉的男人。这样下去的话本家一定会灭亡。)不过,多亏戴着从南蛮而来的墨镜,谁都察觉不了他那种视线。
只是……这位背叛了甲斐宗运的忠义、也因背叛了大友而让自己无路可走的阿苏惟将,为了让如今像只受伤的老虎的甲斐宗运听话,采取了最后的手段。
他将宗运自己上演的肃清剧中唯一一个残存下来的人,宗运的嫡子?甲斐亲英叫来了大厅。
甲斐亲英本来的命运,是甲斐宗运四个儿子内通伊东家那时候,因主命而被肃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宗运只让身为主谋的嫡子活下来。理所当然,甲斐亲英十分憎恨身为父亲的宗运,为什么只让自己活下来,假如是为了贯切忠义的话,就应该把四个人全杀了,更何况其他三个弟弟都只是被我牵扯进来的,边诉说着这样的事而恨着宗运。
「……父亲。才刚与相良军死鬪过后,立刻又要跟相良军再战,对于这么过份的命令感到很愤慨吧。要忤逆主命是你的自由,但那时主君就会认为父亲你的忠节是假货。那样的话,我亲英就必须切腹了吧。」
「就…就是如此。宗…宗运啊。要嘛攻陷八代,这次一定要让相良家灭亡;要嘛你的嫡子亲英人头落地。两…两者之中只能选一个。」
「我亲英是曾经背叛过主家一次的谋反者。但不可思议的是,如今还能像这样耻辱地活着。虽然已经有某时会被命令切腹的觉悟,但四个儿子都死光而甲斐家断后了的话,已逝的母亲一定很悲叹吧。」
亲英露出了纠结万分的凄惨表情,用目光瞪著受伤的父亲。
望著剑拔弩张的两父子,把亲英当做人质的阿苏惟将反倒在一旁紧张的战战兢兢。
「而且我的妻子也会为我日夜悲伤的,父亲大人。」
「……」
「我妻子的父亲,也因为内通伊东家的罪名而被父亲大人杀掉了。如果自己的父亲被杀,丈夫又被逼切腹,我的妻子又将有多悲伤啊。我这不孝子的妻子,又是何时和这些事扯上关系的呢——父亲大人,如果说对阿苏家的忠义最为重要的话」
阿苏惟将并没有对胁自己的嫡子为人质这件事有太多想法。反倒是自己的嫡子?亲英希望自己成为人质。这是为了让我看清自己能对阿苏家贯彻多少的忠义。
「亲英。无论何时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想杀我的话,就趁现在我还负著伤的时候下手,拔剑吧。」
「正面进攻的话我永远无法杀死父亲。你是个就连背后被种子岛的弹雨击中也能安然生还的怪物。即使杀死自己的儿子,你的眉毛也不会动一下……如果杀了已经独身一人的亲英,你对阿苏家也算是尽忠了吧。」
「亲英。你难道不恨相良家吗?」
「当然恨。父亲大人宁愿杀死自己的骨肉,也不愿杀死相良家的姬武将……!无论如何,我都想拿到标记著相良德千代的首级!相良德千代的首级与我的首级,请父亲大人选一个吧!」
「……为什么不亲手杀掉我呢,亲英。当你成为了九州的修罗,成为了甲斐家的当主,你的能力就能超越我了。」
「很遗憾,父亲的强悍是无人可比拟的。我不止一次地想要讨伐你,但是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实现。不管我这不孝子有多么恶毒,你都不肯杀了我。」
即使用家族的鲜血玷污自己的双手也要生存下去,身为修罗中的修罗,这就是我的命运。甲斐宗运终于领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