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的手,凝视神无。只要他用力挥掌就能被粉碎的梦幻少女,却丝毫没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安然熟睡。华鬼想挥下举起的手,刹那间尖锐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定住。痛楚不是从手上的手掌或者肩膀传来的。
华贵茫然地抚着胸口。
这样就能处理掉一切吧。轻易杀掉引起他怒火的少女。没有任何障碍或者抵抗,一挥手就能把麻烦一扫而空。但是,尽管明知道这一点,却在重要的时候——完全提不起杀意。
华鬼意识混乱地看着神无,心地张扬的怒火让他硬生生把视线从神无身上抽离。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他站在纸门前深深抽一口气,视线彷徨不定地拉开了纸门。
“神无?需要什么……呃?鬼头?”
他刚踏出走廊,隔壁房间的门就开了,传来一道女声。女人探出头来,发现时华鬼,不禁睁大眼睛。
“神无又不见了?”
女人说出奇怪的话,慌忙朝他跑过来。她突然抓住华鬼的手腕,华鬼使劲甩开她的手,女人惊讶地看着他。往常看到华鬼不愉快的神色都会怯懦而逃的女人,收回手理解似地笑了笑。
“呼,一整晚都没睡了。忠尚大人的计划真完美。”
“什么?怎么了?”
慌张的女人们从房间走出来,讶异地看着华鬼。
“他在找神无?”
再次被问到不明所以的问题,被华鬼挥开手的女人与刚走出房间的女人们视线交汇笑着说:“他好像恢复意识了。”
听到这句话,女人们笑着靠近他。
“鬼头,不休息也没关系了吗?”
“要吃点什么?”
“神无呢?她怎么样了?”
“到底怎么样了?”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想要越过华鬼窥探他背后的情况。深感疑惑的华鬼手探到背后,拉上纸门,眼前的女人不再是之前那样谄媚的表情,而是不满。
“为什么要关上啊。她可是通宵达旦地照顾鬼头哦。该不会是病倒了吧”
应该怨恨神无的女人们担心地问。华鬼郁闷又生气地藐视她们,平常害怕他的女人们今天却相当大胆地回视他。
心地涌现一股不安的差异感。有什么改变了。是他畏惧变化吗,但这幢沉默的建筑物、身边的人、还有——
华鬼察觉压在自己心头的那些情绪,不由得屏息。
“干什么?”
华鬼的身边突然传来惊讶的问话。伊织正从走廊拐弯处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吵什么呢?”
伊织瞥了一眼华鬼,扬声询问女人们。
“啊,报告……!”
“我要去找忠尚大人!”
“你们都出去,必须有人准备晚饭了。”
“但幸好他一天就好起来了。不眠不休地照顾他,就算是鬼也挨不住。”
华鬼看着边在走廊上小碎步走着、边小声笑谈的女人们,不由得感到困惑。
无法掌握状况,头脑迟钝的甚至连女人们说的话也无法好好理解。
“什么?”
“恩,忠尚大人的庇护翼在外头……跟你没关系呢。”
说到一半,伊织绽放出艳丽的笑容,视线转移到外头。
“神无呢?”
“……睡着了。”
“是吗。她昨晚一整晚都用心地照顾着鬼头呢。她身体那么瘦弱还那么努力,我们看到也觉得感动呢。”
伊织笑说。
“你看,因为白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尽力去帮助那孩子呢。”
“白天?”
“午餐时她跟忠尚大人吵架来了……鬼头你也在吧?”
华鬼歪着脑袋,皱起眉头思索。虽然记得自己数次走出房间,但什么时候出、为什么出就完全没记忆。甚至连去哪里了都没法记得清楚。只是感觉到自己彷徨地在走廊上走着,不知所措的站着。
“即便是鬼头的新娘,也不敢跟执着于鬼头之名的忠尚大人呛声。”
“鬼头之名是没意义的。”
女声刺入他的胸口。
华鬼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把他只敢于心底重复的话说出口的女人。
“她是这样对忠尚大人说的。他说华鬼不是东西,鬼头之名是没有价值的。”
面对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男人,她为什么敢这样说呢。
想到偏执的父亲满足的笑脸,华鬼无言。无限执着于鬼头之名的男人,竟然会认为否定自己观点的女生是个好新娘。
“鬼头,你好好看清楚。”
伊织以建议的口吻对混乱的华鬼说。她要自己看谁呢——在他发问之前,背后传来纸门被拉开的声音,一股不可思议的香味扑入鼻腔。转过头就看到表情慌张转为安心的神无。她毫不犹豫地牵起华鬼的手腕,理所应当似地靠近他。
想要挥开她的华鬼,发现身体违抗自己的意志、丝毫不动时不由的困惑起来。
“没事吧?”
华鬼茫然地盯着那双仰望自己的澄净眼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