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是一直被自己拒绝的鬼新娘,应该跟其他女人一样们为了鬼头之名雀跃不已的人。但他的杀意却无法如以往那样涌现。本来应该张扬的怒气却鸣金收兵了,胸口反而出现暧昧而难以形容的感情。
他以单手覆盖住低垂的脸庞,察觉到远处的那股地动山摇的感觉。
“鬼头,有点麻烦事发生了,转移一个地方吧。跟我来。”
在走廊上四处张望的伊织,对表情复杂的华鬼笑了笑,开始往前走。他在心里低喃“谁要跟她走”,神无轻叫一声,放开华鬼,走回房间中,很快就抱着一只兔子玩偶出来了。然后她抓住想回房去的华鬼的手,没发现他的震惊神色,快步追上伊织的步伐。
虽然她抓的很紧,但对他来说力气并不大,要挥开她并不困难。但他做不出来。困惑不断增加的华鬼,配合着神无的步伐往前走。
“鬼头要好好守护新娘。”
看到尽管无法释怀却还是乖乖跟从的华鬼,伊织恶作剧似的说。
伊织带领他们走到距离华鬼房间相当远的一间和室中。
“他让你可以的话就出手。”
留下这句话,伊织就走了。十榻榻米大的房间中央整齐地堆放着男性衣物。乖乖地跟着来的华鬼有点摇晃地拿起那衣服。
身体肯定还没完全恢复吧。
想到被牵着手乖乖顺从她的华鬼,神无边在房间内走动边凝视华鬼。如果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那么他的意识也可能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习惯了他的杀意和拒绝,她无法不为他的顺从感到不安。
神无无言地看着粗暴脱掉浴衣的男人的背影。跟高烧时身体肌肉松弛不同,背负过多伤痕的身体,随着动作摆动,勾勒出魅惑人心的线条。神无猛然回神,赶紧别开脸。明明在照顾他时已经多次看过他的身体,单听到那些衣服摩擦的声音,心始终难以安静。即使怒气分散注意力,却始终无法消除那种意识,烦躁感不断增加。
只是偶然看到对自己秉持杀意的男人的动摇神色、满身的伤痕、无意识情况下守护新娘的样子,神无的头脑就一片混乱。
尽管可以推搪说这些都因为不习惯,但是不止如此。自己心底的确有什么改变了,甚至无法扭转恢复原貌。
为了让加速的心脏鼓动安静下来,神无无数次抬起头深呼吸。
换好衣服的华鬼锐利地环视四周,房间的气息宁静得时间仿佛停止流动,远处却传来跟这种宁静不相符的声响。察觉气氛有别寻常的他瞬间紧张起来,神无也平息静气。正如忠尚所说,华鬼休息一天就醒来了,但现在他脚步不稳的状况下,是无法战斗的。然而他却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全神贯注警戒着任何有可能是外敌入侵的声音,进入战斗状态。
神无觉得难以置信。
伊织命令他不可插手。明明忠尚的庇护翼人数如此之多,但面对能用毒的敌人,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命令华鬼战斗。发住这种残酷命令的是华鬼的亲生父亲忠尚,但华鬼不绝望也不胆怯,只是漠然地应战。
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
“华鬼”
凝结的空气让人皮肤生痛。那是平常面对她时,他所散发出的气息。现在他敌视的对象改变了,那感觉不再是恐惧,反而是安心和有点动摇。神无下意识按住胸前的烙印。
不断靠近的爆破声音突然中断,四周陷入怪异的静寂中。呼吸紊乱的华鬼屏息,睨视前方。然后,像要炫耀力量似的,华鬼粗暴地拉开纸门。
“现在醒来还早吧?”
蜷缩着身体的神无耳中传来嘲笑。走廊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鬼,打量丢掉了纸门、脸容严肃的华鬼——然后转向神无。是只身闯入的崛川响。他脱掉黑色外套,远处再次传来破坏声响。
“本来我打算偷偷潜进来,意想不到警戒早早就解除了。真是无法理解你的父亲,这种状况下竟然让庇护翼退下。该说他愚蠢还是心胸宽广?”
响快乐地眺望着难掩疲倦神色的华鬼,从外套口袋中拿出刀子,把衣服摔到榻榻米上,拉松领带。
“还是选择违背自己的立场呢?”
响手上的是江岛四季子持有的,刺入国一腹部的刀子。跟不由自主后退的神无相反,华鬼俯下身子。一看就知道华鬼身体还没恢复,裹着绷带的肩膀和手掌,肯定无法按照他期望灵活地移动。但是他还是不放弃战斗,直视响。
神无用力抱紧兔子玩偶。
华鬼过去也负过程度相近的伤。即使面临死亡也不懂得害怕怯懦的男人,现在苦痛增加了,他就更加没有生存的期盼了吧。很清楚死亡有着何等吸引力的神无,不由得把过去自己的身影跟华鬼重合,心拧痛起来。
选择逃避的她和期望战斗的他,尽管做法相反,本质确实相近的。
“华鬼。”
低声的交换,让华鬼肩膀轻微颤抖了下。
“先跟你玩玩吧!”
响那金黄色、冻结般的眼瞳直视神无。在他握住刀刃靠近神无同时,华鬼也动了,伸出裹着绷带的手抓住响的手腕。跟肩膀一样伤痕未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