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
正在对面办公桌工作的打工女孩随即嗤嗤发笑,一边这么说。
「是吗?桌子才乱一点就唠叨个没完。就是因为做了一大堆工作,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嘛。我哪有时间整理啊。」
「是没错啦,不过柚小姐才不是那种会为无聊事情随便生气的人。她是实在看不下去,才会说话的。」
我姑且点了点头。也对啦,这或许也乱得太过分了。
前面和左右的资料堆积如山,放在脚边的纸箱也已经满而溢出,想当然尔桌子里头塞满各种物品及纸张,好不容易才勉强空出来的桌面中央被留言便条纸或传真纸占据,不把那些东西拨开就没办法让电话重见天日。顺带一提,当我要写字的时候,还得把最上层抽屉拉出来,在上面垫一层板子写。
我们这间邮购公司算是业界的中流砥柱。我进公司的前四年都负责柜台业务,三个月前被调到总公司这个负责制作持卡会员会刊的部门。
编辑部成员包括课长、柚木亚纪子和我。平常虽然也有利用打工族或自由作家这些人力,不过负责企画编辑的就只有她和我,即便只是一本小册子,也够我们忙了。从来没有杂志编辑经验的我,说实在的处理起来是有点兵荒马乱,桌面上的惨状多少真实反映出我目前处境。唉,整理、整顿这档事对我而言原本就是苦差事就是了。
「……来稍微清一下吧。」
首先,必须先把应该被埋在某处的照片给挖出来,然而就在我伸出手的瞬间,堆积如山的资料被我的手肘一碰,开始摇摇欲坠。我急忙压住,不过那座山仍旧唏哩哗啦地崩落到隔壁柚木亚纪子的桌上。
我的纸屑就这么散落到她什么都没放,整齐又干净的桌面上。
隔天我一到公司,只见柚木亚纪子背对着我站在我的桌子前。仔细一看,她正在窸窸窣窣地一会儿翻文件,一会儿开抽屉。我皱起眉头。
「早安。」
我静静从她背后靠近,刻意在她耳边说。她吓了一大跳,双肩打了个颤回头。
「如果要找照片,我已经找到了。」
我摆明就是要挖苦她。
「我又弄丢什么东西了吗?」
「不好意思,你过来一下。」
她无视于我的挖苦低声说,同时以眼神示意小会议室的方向。我耸耸肩,跟她走进会议室。
在折叠椅上就座后,她欲言又止,又仿佛在犹豫什么似地叹气。难得看她这么拖拖拉拉的样子,我不禁诧异地心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柚木亚纪子虽然和我同年,不过我上大学前重考两年,所以她比我早两年进公司。据说她在同期中的优异表现可谓鹤立鸡群,现在都已经拥有「代理课长」的头衔了。
但是她的外貌,和光听传言所想像的那种充满女强人感觉的女性有点出入。土气的套装,加上平庸的发型、普通的化妆,丝袜脚踝处莫名地就是有点松弛,不论再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起来只像「毫不起眼的一般粉领族」。她在极为偶尔的情况下,也会像昨天那样发脾气,然而平常待人处事相对而言都很冷静平稳。虽然也有传说她至今已经逼走五名打工生,或是在和课长搞外遇,可是看不出来她会那样。
她算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那种人吧,我望着她平凡的侧脸这么想。高中时,班上成绩最好的女生就是像她这种人,总是淡然地用功念书、淡然地名列前茅。我忘记是什么时候了,那女生某次关于「我搞不懂在确定范围的考试中,拿不到九十分以上的人是怎么回事」的发言,还在班上引发讨论。
「你应该不清楚门票的事吧?」
被这么唐突一问,我顿时回过神来。
「啊?」
「你没开过我的抽屉吧?」
那问题让我瞠目结舌,乱开人家抽屉的应该是你吧。
「我怎么可能开你的抽屉啊。」
我老大不高兴地说。
「说得也是,你也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
「到底什么事啊,请你解释清楚好吗?」
在我催促下,她才说明事情始末。我们在上个月的会刊中已经预告,将抽出十名会员,致赠最近大受欢迎的摇滚乐团演唱会门票。由于在东京只有一场公演,可说是相当贵重的门票吧。那门票是她用尽门路才弄来的。
她昨天去拿门票回来后,就直接放进上锁的抽屉。可是今早来公司打开一看,十张门票却全都不翼而飞。
「你不是上锁了吗?」
「可是像印花税票和磁碟片也全都放在里面,我都有告诉那些女孩子钥匙放哪里,以免我不在时抽屉打不开。」
「这样上锁也没意义啦。你为什么不放保险箱呢?」
我一说,她便低头咬嘴唇。平常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她,流露出的懊恼神情让我吓了一跳。
「你知道昨天有谁留在公司吗?」
「这个嘛,我大概七点走的……所以留下来的应该还有课长、布施和西川。」
我刚说完,随即头一歪。
「等等,柚小姐你确实有把那些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