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问道,谭达点头。
“嗯。纳静的翅膀是很厉害的。亚库族的歌谣里头也说过,纳静从青雾山脉飞往大海,只要花一天就到了。‘啊,倘若我拥有那双翅膀……’歌词是这样唱的。”
“嘿,我发现谭达的歌声好好听喔。”
“笨蛋!”
谭达脸颊发红。如果被恰克慕识破这首歌是情歌,又要遭到揶揄了。这可真是件令人敬谢不敏的事情。幸好,恰克慕似乎没有发现到。
“那么,卵已经在海底了吗?总有一天,会变成纽卡·洛·伊姆的小宝宝吧?”
“不晓得。不管怎样,要是不快点吐云出来,今年秋天就会大歉收了。只有这一点要辛苦它了,请它一定要好好成长为纽卡·洛·伊姆,对吧?”
帕尔莎说完,众人都深切地点头同意。
“不知道拉卢卡活了几百年了?还有,它是不是只能吃纽卡·洛·伊姆的卵?”
恰克慕的问题,让枕着手臂横躺着的特罗凯嗤之以鼻。
“应该没有这回事啦!因为这样子才可以活下去吧?平常都是吃其他的东西,纽卡·洛·伊姆的卵只是偶尔吃得到的美味佳肴吧?算了,我不知道啦!结果,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纽卡·洛·伊姆会选上你,是怎么把卵产到你身上的。真是的,一百年才在撒古产卵一次的纽卡·洛·伊姆,只有在这座半岛上是难得一见的,在其他地方,也有用其他方式保护卵成长的纽卡·洛·伊姆,那些家伙也许会拚命到处吐云出来吧?”
恰克慕忽然一脸正经,看着特罗凯。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为什么纽卡·洛·伊姆会选上我的原因。”
特罗凯跳了起来。
“真的吗?”
“嗯,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肯定。在卵占据我的身体前往水源的旅途中,我作了一个梦,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梦。我想,一定是纽卡·洛·伊姆的灵魂所作的梦。”
恰克慕偶尔一边寻找着话语,一边诉说着身体当中曾经感受过的生命之流。
“所以纽卡·洛·伊姆产卵的时候,才会想要把卵产在受到其他很多生命保护的我身上吧,不是吗?一定是认为可以好好保护卵,最可能成功活下去的生命就是我……至于是怎么产卵到我身上的,我就不知道了。”
特罗凯静默沉思了一会儿,不久,点了点头。
“是吗?嗯,我想一定是你说的这样。以前的‘精灵守护者’纽卡·洛·恰卡,大概也是这种身分的孩子,当事人散发出极为坚强的生命光辉吧?亚库族很清楚,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处于生命力最旺盛的时期。小于七岁的孩子,灵魂还没有牢固停留在这个世界上,因此很容易死亡。到了十四、五岁,身体会为了诞生延续的生命而开始准备,力量则因此大为消耗。所以才会把雨水托付给像你这种拥有坚强生命力的孩子,把卵产在你身上,要你好好保护卵吧!
唉,不过,也不能肯定一定是这样啦,只是我个人的推测。”
特罗凯叹了一口气,脸朝上躺了下去,大大地伸展双手双脚。
“啊——活了七十年这么久,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大堆我不知道的事情呀!天跟地,都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运行着!真可恶!喂,笨蛋徒弟,你最好也不要当什么咒术师了,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空虚的事情了。”
谭达露出苦笑。
“好呀。我要有这等领悟,妤像还得再花上个五十年。无所谓,我再努力一下子看看。”
孟跟晋面面相觑。一副作梦也没想到,居然会跟讲这种话的人一起围绕在营火旁边的表情。如同特罗凯他们拥有的世界,孟他们也有一个围困住他们,离不开的世界。明天抵达京城之后,就会再度回到那个世界去了。
帕尔莎轻轻碰了碰恰克慕,指着天空。仿佛会把人吸进去的高高天空中,散落着宛如银砂的星星。直到方才都是晴朗无云的这片天空,终于吹来些微云朵——仿佛下雪的早晨,孩子呼出的白烟一般,细细的、柔弱的云朵。
第二天傍晚,他们到达从山区通往京城的山影桥。这座桥只有皇室成员及其随从可以通过。帕尔莎等人站在桥头,看着出来迎接恰克慕的牛车停下来。
恰克慕回过头,看着帕尔莎说:“帕尔莎,叫我恰克慕——跟我说:恰克慕再见。”
帕尔莎浅浅地微笑了。
“嗯。再见了,恰克慕。”
恰克慕使劲咬了咬牙,然后开口说:“谢谢你——再见了,帕尔莎。谭达、特罗凯师父……谢谢你们。”
接着他轻轻低下头去,登上牛车。
牛车开始动了。车轮走过桥面,发出叩叩的声音回荡在谷底。夏天的夕阳光辉,让牛车上头装饰的金属闪闪发光。
在日落时分的金黄色光芒中,牛车静静地消失在眼前。
终章在雨中……
下雨了。从沉重笼罩着的云,不停落下有如银色丝线的雨水。在雨中,帕尔莎身穿蓑衣头戴笠帽,扛着以油纸包裹的长矛走着。她打算在秋天到来之前,越过青雾山脉进入亢帕尔王国。
帕尔莎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