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沙终于走进了洞窟。右手拿着火把,左手摸着岩壁,追踪脚边吉娜印在粗糙沙地上头的足迹前进。因为担心索乌尔会听见,也不敢呼喊吉娜的名字。
随着洞窟越走越深入,内部也慢慢越发宽敞,不久,岩壁反射了火把的光芒,变得像是闪闪发光的样子。
(这就是白磨石……)
一瞬间,卡沙忘了吉娜的事情,捡起了掉在脚边的小颗白磨石。滑溜溜的石头,触感摸起来实在舒服。玩了一下之后,他将白磨石放进怀里。
(席席穆那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有白磨石有什么好嚣张神气的!)
脸上不由得浮现了笑容。
那个时候,忽然,从非常近的地方,传来了吉娜的惨叫。卡沙慌张地朝着声音来源跑了过去。弯过转角的卡沙,因为双眼目击到的景象,全身毛骨悚然。火把的光明之中,是倒在地上的吉娜,以及正要扑到吉娜身上的黑色物体。
(吉娜要被吃掉了!)
这念头一出现,身体就动弹不得了。不但没能伸手拔出短剑,反而全身宛如冰冻,动都不能动。甚至连声惨叫都喊不出口……
卡沙的背部一面感觉到妹妹温暖的身体的重量,一面深深感谢那个身为“赎罪修行者”的女人。如果那个人那时候没有出现,他们两个人就无法像这样活得好好的了。他忽然对于自己依然活着的这件事情,产生非比寻常的感激之情。
但是,一想到那个时候,即使是为了要救妹妹,自己还是连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样子,内心深处还是有股有若刀割的疼痛在流窜。
(我的身上……果然没有流着能够成为“王之矛”的血。)
“哥。”
仿佛是听到了他心底的喃喃自语,吉娜开口说道。
“我觉得,席席穆说的话还是骗人的。”
“咦?”
“因为,那个女人不是跟索乌尔战斗,然后救了我们吗?那个人,她可是个女人呀!不但身上没有‘族长直系血统’,而且也不是男人,可是她不是打赢索乌尔了吗?”
卡沙不由得停下脚步。吉娜说的一点都没错。
“对吧?”
“是没错啦……但是,她正在进行‘赎罪修行’,说不定一点都不怕死。”
吉娜笑了起来。
“不论如何,只要有一死的拚命决心,就跟血统啦、男人啦、女人啦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不是吗?”
开心地说完之后,吉娜又补上一句:
“我希望明天可以碰到席席穆。”
“等一下!你不能把那个人的事情告诉席席穆啦!我们不是答应她要保密的吗?”
“啊,对哦。”
吉娜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但卡沙的背上忽然传来了有什么东西在动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啦?你本来就很重了,不要动来动去啦。”
吉娜的拳头伸到了卡沙的眼前。
“嘿嘿嘿,就算不讲那个人的事情,我也可以打败席席穆喔。索乌尔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没想到有个小小冷冷的东西掉到我的领子里面。我想,一定是索乌尔带在身上的白磨石喔。”
什么嘛,要白磨石的话,我也有拿到呀——卡沙正想这么说的时候,却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因为吉娜拳头的指间,流泄出了微弱的青色光芒。
“唔,哇……”
吉娜张开手掌,露出掌中握着的东西。在卡沙背上的吉娜,发出小小的惊叹。
吉娜手握的不是白磨石,而是禄意霞“青光石”。
3到优卡姑姑的义诊医院去
丝兰·拉撒鲁(市场)位于有如研钵一般的谷底。沿着朝向东南西北四方延伸出去的道路交会的路口处,聚集了大概三十间左右的店铺。昨天晚上,虽然卡沙自豪地说这是穆撒族领地中最大的市场,不过在见过许多国家的市场的帕尔莎眼中,只不过是个小市场罢了。
每间店铺都是由石块堆积而成的墙壁,加上稻草屋顶的简易构造,商品排列摆放在展示台上头。贩售从南方各国输入的糖渍果实或谷物的店家格外引入注目。由于亢帕尔是多山国家,虽然人民铲平坡地开垦出梯田,不过多半耕种的是一种类似甘薯,叫做喀夏的植物,并没有办法收获足以填饱所有民众的谷物。
于是,大半的谷物贩卖的方式都是这样:先由亢帕尔王与新悠果王国以及桑可尔王国等南方诸国独占买入,再将谷物批发给商人,让商人以低价售出给民众。
贫穷的多山国家亢帕尔王国里头,只有一个财源是其他国家所没有的——就是禄意霞“青光石”。这种在黑暗之中会发出些微青光的宝石,只要一颗跟小指指甲差不多大小的,就可以提供一族领地中的所有人约莫半年份的谷物。是一种高价的宝石。
但是,禄意霞“青光石”,是即使贵为国王也不许随意挖掘的宝石。为什么?因为禄意霞不是亢帕尔王的私有物,而是绵延在尤萨山脉地底下的王国之王——“山之王”的所有物。
大概每隔二十年会有一天,人们会听到从尤萨山脉群山的地底下,传出不可思议的笛声。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