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吵杂。牧童们七嘴八舌地向卡沙道谢,谢谢他带来美食分享,然后便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去了。
转眼之间所有人都走光,留在“泉之洼”的就只剩下负责警戒火灾的托托长老与卡沙。
卡沙有种凄凉的悲伤感觉,茫然地起身。
“卡沙小子。”
托托长老走了过来,抓住卡沙的手肘。弯腰驼背的托托长老,高度只到卡沙的腹部。托托长老突然使劲到手上,用力紧抓卡沙的手肘。长老的眼中浮现严肃的神色。
“卡沙小子,谢谢你请我们吃罗松——你真是个好孩子。不论有什么原因,用那样的谎话欺骗你这个好孩子的人,都不值得信任。你听好了,千万别忘记了。如果有一天你信不过你的族人,就想起我们吧。因为我们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托托长老放开了手,卡沙不发一语地离开草地。
(笑死人了……你们这些牧童懂什么呀!我不可能有什么信不过族人的那一天的!)
一走到岩棚,冷冽的寒风便从正面狂吹着脸。
卡沙咬紧牙关——为什么尤库洛大人会脸色苍白全身发抖?为什么连卡库洛大人都像是看到亡魂一样地茫然不知所措……那个“赎罪修行者”到底是什么人?这些全部都是不能让卡沙知道的秘密。族长们正瞒着某个重大的秘密,不让卡沙等族人知道。
他觉得俯瞰着的风景,忽然褪了色,逐渐远去。
※
“你对那个女人有个底了吗?”
靠着椅背坐下的卡库洛,询问站在窗边的弟弟。尤库洛背靠着窗槛,望着卡库洛,但由于西照的阳光在他的背后照进来,让卡库洛看不清楚他的脸。
“嗯……我杀死秦库洛的时候,有个目击一切的年轻女子。”
卡库洛皱起眉头。
“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那名女子是谁?秦库洛的情人?”
“谁知道?虽然有可能,不过我觉得这样两人年纪差距有点大。”
“然后呢?你对那名女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秦库洛虽然是我的哥哥,但他是个犯下重罪的强盗,也是个叛徒。我只告诉她自己是杀了秦库洛的追兵,随后就离开了。就只有这样……除此之外,遗能怎么做才好?为了避免留下后患,得把无辜的年轻女子跟秦库洛一起杀掉才对?”
卡库洛开口,却什么也没说地摇摇头。然后,低下头去,按着自己的额头。
“这样的话……就错不了了。那个女人,应当就是卡沙他们遇到的‘赎罪修行者’。”
卡库洛抬起脸,询问弟弟:
“她是为了秦库洛在做‘赎罪修行’吗?可是,为什么要等过了十年这么久,才回到这里来?”
尤库洛眯着双眼看着窗外,但不久便缓缓离开窗边,朝着暖炉走过去。
“也许是有经济困难吧。”
卡库洛眉头一皱。
“哥,这一点都不奇怪。那个女人使用长矛与索乌尔战斗,意思就是她的武术应该是秦库洛教的。说不定,她学到的不只是技术而已?就算她是为了挖掘那些沉睡在洞窟深处的宝石——不用讲到禄意霞这种等级的,绿白石就好了——而进到洞窟深处,也一点都不奇怪。如果她有经济困难,应该会想试试看这么做。如果秦库洛教导她进入洞窟的知识,她就有可能真的付诸实行。”
卡库络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理解的神色。
“原来如此……说的也是。的确,从卡沙说的话看来,只能认定那个女人是靠着秦库洛长矛上的图案,才有办法从新悠果王国进入穆撒族领地。”
“哥,您说的对。她应该是在用这种方式前进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卡沙与吉娜。然后,装成‘赎罪修行者’的样子,再拜托两个孩子别把她的事情说出去。这么一解释,一切就说得通了。”
卡库洛叹气,摇了摇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旧伤痕,隐隐作痛。
“真是的……我还真有个麻烦的弟弟。光是那全族都必须忍辱负重,有如地狱一般的十五年时光还不够吗……他竟然还留下了这么麻烦的后患!”
不痛快地说完,卡库洛抚摸着自己已经失去的右手前端。
“如果我这只手还在,尤库洛,我就不必让你吃苦受罪了……”
卡库洛闭上双眼,没有看见尤库洛脸上浮现出的冷笑。
“已经结束了,哥。我只是在清除族人之耻罢了。总之,那女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卡库洛抬起了头。
“你想怎么处理?”
尤库洛的脸上,晃动着暖炉火焰的影子。
“潜入洞窟挖掘绿白石可是重罪。我会暗中调查清楚,如果那个女人一如我所推测的是为了绿白石,那么就视她为罪人予以处死——当然,我会小心,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她跟秦库洛的关系。”
卡库洛紧紧皱起眉头。
“这样呀……也只能如此了吧。”
尤库洛看着暖炉的火光,低声地说:“没错!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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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尤库洛与卡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