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帕尔莎讶异地反问。因为她完全不懂,刚刚说的跟卡沙到底哪里扯上关系。托托长老身体前倾,说:
“听好了,能拯救亢帕尔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案乌尔现身于仪式场之前,说服国王与‘王之矛’,让他们停手。”
“您要让卡沙去做这件事情吗?他怎么可能做到呢?到底要怎么做,卡沙才能说服国王他们?”
托托长老烦躁地说:
“你安静听我说!老实说,我自己也很清楚这个方法很不可靠。但是,不管我想了几遍,还是只能想到这么个方法。经历过上一场仪式的人如果活得更久一点,就不必用这个方法了吧。体验过仪式的人,就会认真倾听我们牧童说的话,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们非常明白在仪式场对‘山之王’怀有敌意会发生什么事情,应该会乐意尽力帮忙说服国王他们。”
托托长老的双眼闪闪发光。
“但是,他们已经死了。没有被秦库洛杀死的人,在这三十五年之间,也接连死去了。现在还活着的就只有两个人:佑撒族的拉尔古,以及穆特族的隆萨。当然,如果可以说服他们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这两个人都已经是靠自己走路都有困难的老人了。而且,从佑撒跟穆特两族的领地要到仪式场去,就算骑马也要花上个十天。”
托托长老“咚、咚、咚”地敲打着地面。
“我们很清楚地底的道路。走那条路过去到仪式场的话,只要四天就能抵达。不过,即使那条路对我们这些矮人来说很好走,可是对亢帕尔人来说,到处都是太过狭窄无法通行的地方。”
帕尔莎皱起眉头——因为她已经知道,托托长老为什么会挑中卡沙的原因了。
“没错,就跟你猜想的一样,是因为卡沙个子小我才选他的。你也一样。你跟高大的男人相比,身材小了很多。你们两个人应该可以想办法走那条路,赶上仪式举办的时间。佑撒族的拉尔古,因为是个曾经经历过上一次仪式的武士,所以深得各族的敬重。他说的话,应该有人会愿意听吧。如果让卡沙带着拉尔古的信件到仪式场去……”
“别开玩笑了!”
帕尔莎不满地说。
“做这点事情,国王跟尤库洛他们就会放弃已经在进行之中的计划了吗!被他们逮住的话,就完了呀!那孩子才只有十五岁,就要牵扯进这么危险的事情……”
“所以,我才要拜托你当他的保镳。幸好仪式场非常阴暗,要是他们怎么也不肯改变心意,你就带着那孩子逃走吧!”
虽然帕尔莎瞪着托托长老,但是托托长老并末移开视线。
“就算这是个没什么胜算的赌注,但这是唯一可以拯救亢帕尔的方法。你愿意试试看吗?”
托托长老把脸凑近帕尔莎。
“帕尔莎小姐——得到曾是‘舞者’的秦库洛的所有真传本领的长矛手小姐,据说你回到这个国家的时候,索乌尔‘暗之守护者’从山之底现身,与你共舞了‘矛舞’。这种事情是从未发生过的。然后,你受到帝帝·兰‘骑貂的猎人’搭救,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托托长老露出微笑。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秦库洛虽然被选为‘舞者’,却背叛‘山之王’,替故乡招致灾难。他杀了许多长矛手,为了兄弟之情与族长血脉等等原因,所以才把金圈交给了尤库洛。他的灵魂,一定是死了也还没安息吧。”
帕尔莎咬紧牙关。秦库洛将死时所说的话,在她脑海中苏醒过来。
(我要安眠在母亲尤萨群山的地下,我自己的罪,靠我自己赎。)
“听我说,帕尔莎小姐,这就是命运呀。如果受到秦库洛锻炼的你,肯为了亢帕尔赌上性命的话。”
“别开玩笑了……”
咬得牙齿都发出声音了,帕尔莎像是痛苦呻吟般地说道:
“这个国家过去给我的,是有如地狱的日子。秦库洛招致灾难?到底——是谁让事情变成这样的!我到现在都不认为秦库洛错了。秦库洛做到了一个身为人的人,竭尽所能可以完成的极限。如果给我同样的人生,我也一定会做跟秦库洛一样的事情。那些日子——那样的痛苦——不要给我随随便便就用‘命运’这种话下结论!”
托托长老像是脸上挨了一拳般,整张脸立刻往后退。
帕尔莎深吸一口气。努力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低声地说:
“如果……我为了这样的事情赌上性命,那也不是在为了亢帕尔——而是为了因为这个国家尝尽地狱般的痛苦,最后死去的秦库洛。”
托托长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帕尔莎好一会儿。
“那么……就为了秦库洛也可以。你愿意试试看吧?”
帕尔莎摇头。
“我不要。”
“帕尔莎……”
“烦死了!你所谓的命运,光是带给秦库洛一个人的残酷人生就已经够多了!现在让卡沙重蹈秦库洛的覆辙还得了!”
就在帕尔莎的怒吼声划破黑暗之际,有个细弱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
“我……我要去。”
帕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