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存在过的唯一证人……”
“…………………………”
?
于是,苍衣再次回到他挚爱的日常生活。
那位名为“无名”的女性离开学校后,苍衣再也想不起那位自己杀死的同班少女之名。
她的容貌、身影、声音和结局……苍衣都还记得,唯独姓名无论如何都回想不出。这时他第一次实际体会到“无名”所说的“吞噬姓名”并非只是比喻。
教室中那个理应无人的座位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是那样一般,由坐在后排的学生补上,那一列座位的最后一个座位自然而然地空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连那个座位也被人收起来了,只有苍衣记挂着那块缺憾,这间教室却维持在最为平凡的日常状态。
一开始,这种太过理所当然的安稳————跟苍衣所知的时光太过不同的安稳,平凡到让他想吐。
即使如此,这也是苍衣最为挚爱的学校日常。
“……喂,白野。你在听吗?”
“哎……?啊,嗯。”
敷岛的手在苍衣面前晃着,把苍衣从不知何时陷入的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啊……不,抱歉。我没在听。”
“白野……”
他不由得联想到了雪乃。听到苍衣的道歉,敷岛十分惊讶,但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摇了摇头,表情严肃起来。
“不不不,差点就被你骗了。你忽然发呆是常事了,但只有这次我判断你是为了打岔做出的卑劣作战。”
“才、才不是。”
“快点,给我说清楚!你跟那位美女的关系!还有给我介绍一下!”
“呃……”
苍衣被逼向后退缩。没什么好说的。他完全没打算让雪乃跟敷岛等人见面,但敷岛这样认真地请求下去,不擅长拒绝别人请求的苍衣一定会真的答应他。
“好嘛!好嘛!”
“唔唔……”
敷岛的双手撑在苍衣桌上,整个身子都探了过来。
苍衣仰面避开视线。虽然理由不同,但苍衣这样做,看上去就像他们真的在交往,而他是在掩饰。
苍衣自己也觉得这样下去很不妙,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就是这么地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深深牵挂着那位刚才自己联想到的少女。
“好了,快说啦!”
“不,呃……”
“好嘛!好……哦哦!!”
敷岛差点就踮起脚,把苍衣整个人都遮蔽在他的身影之中,但他质问苍衣的话被突然插向他侧腹的铅笔转变为交织着惨叫声的怪叫。
“什么……!?”
“你又在为难白野啊。”
敷岛捂着侧腹弯着腰,一手拿着铅笔的佐和野弓彦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旁。
他是敷岛从小到大的朋友。简而言之就是青梅竹马。这位少年身材瘦小,脸上没有表情,终日无动于衷,让人很难解读他在想些什么。
“但、但是佐和野也看到了吧!你也很在意对吧!?”
“是倒是啦。”
“对吧!?”
“但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是决定人品的关键。用人类的等级来划分,你是……”
“是?”
“………………猿猴?”
“禽兽不如啊!?”
顺便一提,他的爱好是欺负敷岛。
“每天都有好几百万人饿死,汲取了可以拯救那些人的营养,你却只能想到这种问题。敷岛让,你丢不丢人啊。去死吧。”
“你至于说到这个地步吗!?”
敷岛瞬间就被佐和野拖进了他的节奏中,声音大了起来。
但是,敷岛的高喊被时机正好的教室铃声和等到这一刻才跨入教室的班主任佐藤老师给截断了。
“回到座位上。”
没什么干劲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学生们都陆续坐回座位,在骚动声中,敷岛目瞪口呆地忍住了话头。
站在讲台上的那个人戴着崭新的白色眼罩。
苍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注视着佐藤老师,他的胸口一片沉重。
那个伤口是苍衣造成的,但它已从老师的记忆中抹消。
将一切都包容其中的平凡日常。
“……”
苍衣将视线移向覆盖老师眼睛的眼带和那位消失的同学曾经坐过的座位。
接着,他在心中诚挚地发誓。
不会忘记。
我发誓。
不会忘记。这是——我的义务。
3
对时槻雪乃来说,学校只不过是尘世间令人烦扰的“义务”罢了。
当然了,高中并非义务教育。上学不是国家法定的义务,而是在雪乃因为“泡祸”而失去所有家人后养育她的伯父伯母之义务。
伯父和伯母都是有些软弱的老实人,没有孩子的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对雪乃她们很好。雪乃在三年前那场可怕的灾难中变成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