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反对。那帮亲戚也一定会从中作梗。所以提出让姐姐和姐夫一起住的时候,是我和妈妈还有医生三人讨论,偷偷让姐姐出院的」
「啊……原来是这样,那么……」
「虽说讨论过,但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只是人在场而已。总之,两人私奔人。所以姐夫就不愿意来我家了。当然爸爸大发雷霆,闹得不可开交呢」
千惠继续回想。
「但谁知道,竟然会发生那种事……」
千惠回想之后,咬住了下嘴唇。
苍衣提心吊胆的说
「呃……“那种事”是什么,能够告诉我么?」
「姐姐自杀了」
千惠说到。她将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回忆起来,后面的言语中无意识的充满了愤怒。
「而且之后才搞清楚,姐姐怀孕了」
「!?」
「太疯狂了。那时的姐姐……明明是个已经连路都做不动的病人啊!?」
千惠对噤若寒蝉的苍衣低沉地吼叫,而就在此刻。
「对」
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
千惠吓了一跳,抬起脸。只见面无表情的牧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站在了房门口。
「…………!?」
刚才极具冲击力的对话内容以及突然出现的牧子,让苍衣变成一副完全混乱的表情,看向两人。
千惠也很吃惊。可是这种吃惊,是对牧子突然出现这件事本身,以及对谈话内容让母亲听到而感到的退缩与动摇。
可千惠虽然动摇,还是对牧子说道
「干、干什么啊……!」
千惠向牧子问了过去,可牧子完全没去看千惠的眼睛。
牧子有些松弛的脸让人联想到死人。她面无表情,用不聚焦的视线涣散地望着房间。一阵沉默之后,从她嘴里吐出低沉的呢喃。
那是听不清的,小声的呢喃。
而其中有一部分就算声音小还是能够听到。她是这样说的。
「————么?为什么……?」
「妈、妈妈……?」
千惠惴惴不安的呼喊牧子。
刚才非难的语气完全消散。不安的阴云般迅速笼罩胸口。
「……为什么?」
「怎、怎么了,妈妈……?」
「为什么?为什么我非得受人指责不可……?」
「……」
到了这个时候,千惠总算注意到了。
刚才牧子并不是插嘴千惠与苍衣的对话。
他们的对话,牧子————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去听。
「………………!!」
千惠的背脊不由窜上一阵恶寒。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用这种眼神看我……?」
牧子叽里咕噜的念叨着。
「为什么……?」
隔了片刻。
而后……
「对啊。都是雅孝的错。再清楚不过了。志弦会死得那么惨,都怪我瞎了眼。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全都是在他出现之后发生的。他人在哪儿?」
牧子说出话来的同时,藏在门框外的右手缓缓地拿了出来。牧子的右手中,握着一柄菜刀。那把宽刃菜刀反射着荧光灯的灯光,湿滑发白,好像海面一样闪烁。
「妈妈!?」
千惠惨叫起来。
「……对啊,我不该相信那个男人」
牧子注视着刀尖微微颤抖的菜刀,呢喃起来
「都是他害的。志弦没有得到寻常的幸福,志弦会死得那么早,会死得那么惨,都是他害的」
「………………!!」
「身边的人对我冷眼相向,装作同情对我鄙视,骂我叫花子,不论住上多久还是把我当成外人。一只只肮脏的泥腿子踩进来。什么都不告诉我却笑我不懂地方上的规矩。说志弦心脏有问题是我有缺陷,说千惠不正常是因为流着我的血。被嫉妒,被轻蔑,被议论,被小看,被憎恨,被无视,被那种把人当白痴的目光轻蔑的看着」
语言渐渐崩溃,变成奇妙的抑扬与音阶。
「用瞧不起人的眼神看我,用轻蔑的眼神看我,把我当成贱女人当成家丑看我,那孩子让人不忍看第二眼的吊死的样子,用瞧不起人的眼神用轻蔑的眼神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