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吐露的,是发自内心的歉意。
他要为了她而伤害她。他对这个行为感受到难以忍受的负罪感,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一边哭一边向她道歉。
「对不起……!!」
「…………」
安奈站在亮介的跟前。
她并不是一无所知。亮介拿着小刀,迟疑地站在她面前的情景,已经重复过好几次了。心灵被破坏的安奈,应该明白接下来会被做什么。
可是安奈并没有逃,留在了原地。
然后安奈许久地看着边哭边道歉的亮介,最后朝亮介跟前迈出了一步,就这么闭上眼睛,仰起头。
「……」
就好像在等待接吻一般。
「!?」
但亮介立刻就明白了,事情并不是那样。
安奈,是将她的脖子伸了出来。
安奈将连续两次被割开的脖子,伸到了手里握着小刀流着泪的亮介面前,亮了出来——————
「————————————————————!!」
当亮介明白此举含义的瞬间,不成声的惨叫在他心中爆发。
与此同时,他像野兽一样挥出锋利的小刀,被少女雪白柔嫩的喉咙,深深地吸了进去。
3
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树里和满梨子第二次来到医院,两人一起表情紧张地踏进了那家医院的住院部。
夜色中的医院,诊疗的时间已经结束,会面时间也快要结束。
医院特有的安静令人缺乏活力,刚一进门就是连灯光都关掉大半,只有接待室的接待灯亮着的住院部大门。两人穿过漆黑的大门,在病房里零星的灯光漏出来的昏暗走廊中前进。
在走廊上,能听到病房中传出来的病人生活的声音。
有小声说话的声音。打开或关上窗帘的声音。声音关小的电视或收音机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夜晚的寂静中,听上去异样地刺耳。在白天来的时候,这些声音应该还不算大,可是现在到了晚上,就像耳边细语一般压低下来之后,感觉听上去非常的大。
「…………」
这就是今天第二次走过的走廊。
白天刚刚来过的医院走廊。
而且,也是之前一直将她们耗着的,直到不久前才得以短暂离开的医院。
好朋友……刚刚上吊自杀的,现在尸体应该还放在这里某处的,夜晚的医院。
没想到,还会回来。
坦白的说,其实不太敢来这个地方。
听说阿纯受了重伤,被送到医院,所以两人才慌慌张张地让满梨子的母亲开车赶到了这里,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感觉似曾相识。这就像今天听到麻美住院的时候,不论如何也要当天赶往医院的那时候一样,不祥的感觉难以拂去。
「…………」
树里和满梨子让满梨子的母亲在车中等待,而两人来到这这里。
她们走过走廊,尽管能看到正要回去的住院者家属以及医院工作人员的身影,让她们得到了些许的安心,可即便这样,走廊上还是由于年久劣化而显得格外昏暗,阴影长长地向前拉伸。
医院的空气中,散发着仿佛将消毒液和灰尘混在一起的味道。
满梨子紧贴着树里,完全在扯后腿,非常碍事。
「我说树里……阿纯不会上吊吧」
满梨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说了……!」
「可、可是……」
树里低沉却又尖锐地责备满梨子,满梨子泫然欲泣地说道。
然后,她们没怎么说话,快步朝阿纯所在的病房而去。然而漆黑的不安明确地在两人心中如诅咒般涌了上来。
「……」
然后两人来到病房前。
停下来的两个人留心看了看门的前面,彼此让对方去敲门,最后树里叹了口气,握紧拳头
叩叩、
敲了敲门。「来了」门内立刻传来女性的声音。
是阿纯的母亲。门从内侧打开了。随着病房里的灯光一并露出来的,是修着一头短发佩戴眼镜的阿纯的母亲,看到树里和满梨子之后表情有些不开心的脸。
「……你们这么晚……有大人陪着么?」
她责备地说道。
树里和满梨子都很怕这个人。树里无奈之下制止了语无伦次的满梨子,回应她
「满梨子的妈妈现在在外面的车里」
「是么。那就好……」
阿纯的母亲向病房里看了一眼。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只许见一会儿。我出去买果汁,在我回来之后给我弄完回家」
「是……」
阿纯的母亲虽然严格,但还是准备在关照之后再离开。
「小纯。树里和满梨子来看你了」
她朝着里面说道,让两人进来,自己离开了病房。但就在此刻,阿纯的母亲就像突然注意到一般,要声音对树里说道
「你们有没有听说阿纯周围有奇怪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