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几个男学生的声音。他们的声音因兴奋而显得尖锐,是如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我的胃不由感到刺痛,我的脑中一片灼热。
春冲了上去,我一愣。若是窥觎猎物的猛兽,理当更为慎重。他登上体育仓库旁边的楼梯,一口气上到二楼。
我没有就这么跟着他上楼梯,因为我觉得反正也追不上。不,其实是我害怕了。我靠近窗户上的玻璃,努力地想要一探仓库中的动静。
春从二楼落下。
我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我的弟弟从二楼的门进入后,就立刻跨过栏杆,双手举着乔丹球棒,丝毫不见犹豫地纵身跃下。落地的时候,他的双膝微弯,仿佛落在高级绒毯上那般轻柔地着地。
一直起上半身,浑身就如上了发条,挥舞起球棒。
他依次用球棒殴打三个男人。男人们顺势倒在地上,不知是否出于巧合,他们倒下的顺序从高到矮,井井有条。场内扬起一片烟雾,不知是尘埃还是石灰。然后,对于想要起身的男人,春毫不留情地又是一棍敲了上去。球棒砸到男人的后脑勺上,轻轻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注意到胸口一阵骚动,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到一分钟,就只剩春一个人站着了。我因被恐怖和兴奋冲昏了头,怎么都移动不了自己的脚步。过了好久,我才踏进仓库里,口中说道:“好厉害啊。”
三个男人歪扭着身体,在地上痛苦得满地打滚,其中一个男人已经把裤子脱到了膝盖,尤为不堪入目。
春很泰然。他连大气都没喘一下,只是右手拿着乔丹球棒站在那里。
“春君,谢谢你。”刚才倒在一边的女学生走近春。就在几分钟前她还被一群男人袭击,此刻却不见半丝怯弱与动摇。她连被翻起的裙子都不及抚平,一脸含情脉脉地握住春的手说,“是你救了我。”
春的反应很迅速。忽地一声,他拿乔丹球棒转了个向,将握柄一端对准她,如同手握长枪一样,毫不客气地用力刺向她的腹部。
女学生捧着胸口倒在地上,像是不能呼吸,只是在口里闷闷地发出“哦”的声音。等呼吸顺畅以后,她立刻开始破口大骂。
弟弟的表情没有改变,只是冷冷地甩出这么一句话:“我不是特地来救你的。”
当我们走出体育仓库后,我不由对春说:“你还真冷酷。”
“是那女人讨人嫌。”
“我能理解。”我同意他的说法。
“如果不是他们采取的手法太没格调,我才不会阻止他们。”
“那什么才是有格调的手法?”
“比如用球棒揍人啊,这种手法多得去了吧。”
“这算是格调吗?”我不由发怔,突然觉得心情不像刚才那般痛快,反而开始担心并同情起他。
对春来说,有格调与没格调的区别,大概只关乎是不是与性行为有关吧。
其实在那之后,我一直都会担心春会不会遭到报复。那几个被春用球棒揍趴的男学生的伤势虽然不至于住院,但毕竟还是在医院里出入了好几回;何况,血债血还也比较符合这班不良少年的原则。
就算是夜里入眠时分,我也常会因为担心弟弟会不会被叫出去施以私刑而惊醒;我记得,我还因此得了慢性睡眠不足。
不过,至少就我所知,春并没有遭到报复。我不是很清楚理由,或许是应该庆幸他当时除了用棒球棍殴打了男人们以外,同样也揍了那个女学生吧。对人公平这事可不容小觑。
就算这样,我依旧很难相信,那竟然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人性本色
春对性这档事有着近乎怨念的反感是有理由的。很容易理解的理由。
我和春,只有一半的血脉相同。我们虽然有着共同的母亲,父亲却不是同一人。
在我一岁左右的时候——应该是快到夏天的时候吧,母亲被一个突然将其强行推搡进屋的男人所袭击,而春,就是在那时怀上的。我没有当时的记忆。或许曾有过,但也已不复存在。不知为何,在我的脑里只留下如同覆盖在热汤上那层厚厚的油,令人感觉闷热厌烦的蝉叫声,那个季节本不该有蝉的——果然是我的记忆混乱了吗?
事发十天后,犯人被捉捕归案。是一个未成年的惯犯。在那样的年纪,却已是个老道的强奸犯。他瞄准家有小孩的年轻母亲,在其开门的瞬间强行闯入。然后借口威胁孩子的生命安全以达到侵犯女性的目的。手法老套却有效。据说他有时候还会把小学生当成目标,虽跟“强奸魔”还有点差距,但情节却也是相当恶劣。
那个犯人自然受到了惩罚——被送往少年收容所。他袭击了三十人以上的女性,其中被他强暴的受害者甚至包括了十岁的少女以及近四十岁的孕妇。他所犯下的罪孽被放在了天平的右端,而左端则呈上了“数年的收容所生活”。这不公显而易见,但当在天平左端再压上一块沉重的、写有“未成年”的砝码后,天平的指针却巧妙地指向了零刻度线。当时的事情似乎就是这样。
按照当时的机制,少年犯罪者的情报是不会告知受害者家属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