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只读这最后一段不就好了!”
[注:芥川龙之介,日本大正时代小说家,代表作有《罗生门》、《竹林中》等。《轨道列车》是其超过150篇的短篇小说中的一篇,讲述了一个小孩子偷偷和两个陌生人推着轨道列车离开村子却在晚上害怕得哭着步行回家的故事。]
“我的名字是泉水,而弟弟的名字则是春。”
“写成英语都是spring呢。”看上去很可爱的她头脑也很灵活。
“答对了。”
我从未正面问过父亲与母亲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打算来为我们取名的,但可以推测的是,他们大概是想让我和弟弟之间有着某种连续性吧。毕竟所谓命名,其实跟许愿也差不太多。在我们还小的时候,母亲逢事必言:“因为你们是兄弟。”而每次我都会很恼火:“这种没必要说的事情不要特地挂在嘴上!”
“说起来,”她忽然换了话题,“昨天的火灾果真是纵火吗?”
“实际上我没看新闻,早上到了公司才发现的。”
“我奶奶说,电视会让人看傻的。”
“我也这么想。”
“社长好像对被人放火的事情很高兴。今天早上去开全体会议的课长说的。好像是说我们大楼上了电视,起到了宣传的效果。”
“看电视的明明都是傻子。”
“我觉得犯人一定很年轻,比如是个高中生。”她毫无根据地下着结论,“因为最近的未成年人都有暴力倾向嘛。”她鼓着脸,“大概因为无聊才放火的。”
我想到了那个侵犯母亲的未成年犯。自然,如今他早已不是未成年人,应该还泰然自若地成长为一个四十四岁的中年人。在那些专家眼里,似乎看不到少年犯罪增加的事实以及恶化的事实。有人还说:“所以,没必要修正少年法。”其实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犯罪数量的增加与统计结果无法改变母亲曾被人像玩耍般侵犯的事实,也同样丝毫无法变更那犯人如今逍遥自在的生活。
这不过是社会上的又一起强奸案而已——有些人会这么说。就算没有说出口,也有多得超乎想象的人抱着这种想法。
实际上,在我的亲戚当中,也有人曾这么说过:“少年犯罪中性犯罪是比较常见的,反正也没死人不是吗。”说这话的人是我叔叔,“命还在就好。”他这话说得似乎比我们当事人要更精通有关少年犯罪的事。在我看来,身为高中教师的叔叔是那种坚信世间一切都能以书本中的条理、法则之类的东西来解释清楚的人。
“但是,”我却是这么想的,“不管是多么普遍的犯罪,都会如地震一般改变只此一次的人生;不管是多老套的案件,都足够给人带来不幸。”顺带一提的是,从那以后,我就当没了那个叔叔。
“你想去国外旅行吗?”我指着她手上的小册子不怎么感兴趣地问道。
“是啊,”她说,将小册子的封面对着我,“想去摩洛哥。”
我刚刚还在想芥川龙之介的《轨道列车》,此刻却轮到我小小地惊讶了。
“还真像呢。”
“像什么?”
埃格斯特朗
夜幕降临,我前往和高木约好的居酒屋。他应该早已结婚生子,却带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
“她是谁?”
“刚才在这里认识的。”他回答,然后望着女子道,“是吧?”女子也侧着头回答:“是啊。”那女子穿着几乎可以看到内裤的超短裙,领口也开得低低的,让人不知该把眼光放哪里。我又困又窘,不由得小人之心地怀疑刚才点的炸鸡块一直没端上来也得归咎于这个女子。
“你别一看见女人就想着搭讪嘛。”
“我知道,别这么死板啦。”高木举着筷子伸向生鱼片,“我呀,不过是在找最合适的二十三条。”
这番说辞是他所喜欢的调调,我已经听得烦了。
“什么二十三条?”女子把脸凑近,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高木的吞云吐雾,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我们的工作是跟遗传因子有关的。”高木一说起这个话题,鼻翼便鼓了起来,他真的很喜欢介绍自己的公司。
“遗传因子?”
“就是人类基因组啦。”高木的声音抬高了,“你有听过DNA吧?在细胞核里,有一种名叫DNA的双螺旋分子聚合物。”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作出螺旋状转动,“就像这样两条细长的带子。而染色体就是由DNA和蛋白质构成的。”然后他突然露出苦恼的表情看着我,“我突然在想,这螺旋的间距是不是固定的?”
“间距?”
“DNA不是呈螺旋状旋转吗,那么每个旋转之间的间距是不是固定的呢?大概有多长呢?进公司培训的时候好像有教过吧?”
“这就是遗传因子?”
“确切地来说并不是。遗传因子是DNA中的一部分。”我教条似的补充道。
“一部分是什么意思?”
“管它是什么。”高木挠了挠头,“简单地说,对了,就把DNA当成是一本厚厚的电话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