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的人该有的表情。
耶尔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于是便将视线移回前方。然后,他绷紧神经,再次留意整个筵席会场。
在王兽之中混进一只幼王兽,的确对全厂的气氛造成影响。
仿佛被优王兽的不安传染一般,其他的成兽们也都频繁地展开翅膀,摇晃身子。每当它们张开大大的翅膀,围着庭院边缘的纱夏花瓣便翩然飘起,人们和筵席料理都被卷入花瓣的暴风之中。
耶尔皱起眉头。
他不知道自己感受到的是什么样的感觉——翅膀忽高忽低的拍动、花瓣的暴风,比排成一列的王兽矮很多的幼王兽,还有幼王兽上方空出的那块空荡空间……
他看见最右边的驯兽师把无音笛放在嘴唇上。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一瞬间,王兽们的动作如同结了冻一般,完全静止了。
当王兽的翅膀停止拍动时,王兽后方的纱夏树上有某个东西闪了一下。
耶尔把箭搭在弓上,跳到真王前面。
来自纱夏树上的箭几乎和耶尔的箭同时射出。
刺客射的箭切过幼王兽的肩膀,刺向耶尔的腹部。
鲜血从幼王兽的肩膀喷了出来,惨叫声顿时响彻庭院。在这阵惨叫声之中,一个黑影仿佛成熟的果实掉落一般,从纱夏树上掉在地上。
“……耶尔!”
耶尔听到某个人喊他的声音,然而腹部中箭的他无法呼吸,冷汗直冒,只能张开嘴巴跪在看台上。吸不到空气的耶尔紧紧抓着插在腹部的箭,发出了一声咕哝。
眼前越来越黑了。
“耶尔!耶尔!……”一边听着耳畔那个叫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耶尔一边坠入黑暗之中。
当耶尔从不断旋转的黑暗底部缓缓浮起时,他感受到自己的全身上下反应迟缓。
他听到了某个人的声音。
“……你醒过来了吗?”
耶尔睁开眼睛,看着声音的主人,医生正低头看着自己。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耶尔眨眨眼,告诉对方自己听见了。他的肚子好像塞了板子似的僵硬,闷痛和刺痛交杂着,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医生用沉稳的声音说:“已经没事了,你真是幸运得令人不敢相信,箭完全没有伤到内脏,只刺到部分肌肉而已。应该是因为先划过幼王兽的关系,才让箭的力道削弱了吧……那只幼王兽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说完做了什么处置,以及接下来应该好好静养的交代之后,医生使用汤匙盛了药,放进耶尔的嘴里。
“一口一口慢慢喝,小心不要吸到气管里去了。”
耶尔按照着医生说的,慢慢地喝药,不过腹部仍然十分疼痛。一想到接下来每逢饮食的时候,都会被这阵疼痛折磨,耶尔的心情就相当低落。
医生叫耶尔好好睡一觉之后,走出了房间。
汤药中应该放了安眠药吧。过了一会儿,仿佛要把耶尔吸进黑暗深处的睡意向耶尔袭来。
就在耶尔走下黑暗的斜坡时,刺客放箭的光景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其中有一幕让他很在意。当他人在现场的时候,他只感觉到微微的不协调感,不过当记忆不可思议地让整体的影像重新浮现时,他就清楚地在心中烙下让他介意之处的场景了。
那名驯兽师为什么会吹起无音笛——还有,他为什么会在前一刻看向那名站在最右边的驯兽师。
渐渐融解于黑暗之中的最后一幕,就是从幼王兽的肩膀飞溅出来的鲜血,以及那惨烈的哀号声。
※
当人们在真王的生日宴会上献上珍奇的王兽时,遥远的大公城堡则在进行斗蛇的展示。
被命令留在城堡里的大公次男努根,把外型粗糙却牢靠的爱剑如同拐杖般拄在地上,将双手撑在上面伸了个懒腰。他眺望着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城堡广场上的斗蛇,只要太鼓发出声响,斗蛇就会做出令人惊叹的战阵变换。
斗蛇一移动,沙尘便随之翻腾,独特的甜味也跟着飘了过来。
每当闻到那股甜味,努根的身体内部就会开始发热。比起和女人做爱,看着斗蛇撕裂猎物更让他热血沸腾。
要是能随心操控门蛇压倒性的力量……
周围的国家根本就有如囊中物。
努根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很崇拜初代大公亚曼·哈萨尔。
他是舍己解救真王和人民的男人——不是为了一己的利益,而是为了国王和人民骑着斗蛇,在原野上驰骋杀敌的男人。亚曼·哈萨尔那种生存方式,才是真正的男人的生存方式。
当年幼的自己第一次听到亚曼·哈萨尔的事迹时,努根感动得泪流不止,父亲用大手摸摸他的头。
那个时候,父亲对他说:“你也要成为像亚曼一样的男人。”然而当努根在成年礼上对父亲说起自己对亚曼的憧憬时,父亲却苦笑着说:“你在胡说什么啊。”
当时在自己体内燃烧的熊熊怒火,直到下奶努根都还记忆犹新。
可是,努根没有把这些怒气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