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罢了。听好了,你只要待在你的位置顾着转动就是了。这么一来,组织就会正常运作。只要组织正常运作,就轮不到你来伤脑筋。齿轮掉落路边,会动的东西也动不了啦。」
「这……我明白。」
「你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大岛略带沙哑地说,缩起下巴,身体后仰,把整个椅子往后拉。
「那个汉方医在三轩茶屋对吧?失踪的女工生活起居的工厂在东长崎吧?那么就算发生了什么犯罪行为,那也是丰岛世田谷那些人的工作吧?」
「就是因为辖区不肯行动,我才像这样……」
「之所以不肯行动,是因为没有犯罪嫌疑。」
「可是目黑署逮捕了一名这个案子的关系人。那家伙手中有证据。」
「那么没多久就会采取行动了吧。相信他们吧。」
「查到证据以后,两个月以上都没有动静了。这段期间逮捕关系人的刑警离职,与案情相关的女人也失踪了。」
「或许是在观察动静吧?像是秘密侦查或巩固证据……你也很清楚,搜查是很低调不起眼的吧?而且根据你的说法,那个汉方医顶多只是用不合理的高价贩卖没用的药材罢了不是吗?那算诈欺吧?那种小家子气的诈欺师,何必绑架女人?」
「那是……所以说他们的手法……」
「砰!」一道巨响,大岛双手拍在桌上。
「木场,你很啰嗦唷?我告诉你,你可别把我看得太扁了。我听过你的报告后,早就向目黑署求证过了。」
「求证?」
「对。我刚才在看的,就是今早送到的资料。那个汉方医——条山房药局吗?的确是有人申诉和报案,可是这些都会驳回。」
「驳回?」
「上当的是傻瓜。有七成的客人感激那个汉方医。药对于有效的人就有效。只是没效的人吵着要退钱罢了。这种事难道要一一处理吗?医生里也有不少庸医啊。如果治不好病患的医生全都触犯诈欺杀人罪,全国的医生有一半都得去坐牢了。监狱可没那么多,而且那样子医生会不够,连感冒都不行啦。」
「可是……他们的手法很巧妙……」
「喂,目黑署可不是在睡大头觉,他们也去现场搜查过了,可是没有查到什么违法行为。要是搜到大麻还另当别论。目黑署好像已经提出警告了,但听说他们的营业内容算不上触法。不劳你担心,辖区也清醒得很。」
木场不为所动,只是把玩着扇子,结果又把它收进后裤袋里。
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么问道:
「目黑署的岩川……为什么辞职了?」
「岩川?听说岩川警部补是因为私人因素而主动辞职的。从目黑署警务课长的口气听来,似乎要回去继承家业吧。」
「协助岩川搜查的小鬼呢?」
「没听说。」
大岛仿佛表示这是他最后一句话似地,把文件收进抽屉以后,大声要茶。木场敬礼右转,无精打采地离开上司面前,默默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鼻翼膨胀。眉间和鼻子上也挤出了皱纹。青木不知该如何开口。虽然木场的表情的确相当恐怖,可是他并不一定在生气。木场这个人只要理由可以接受,就不会记恨。——可以接受的话。
正当青木决定出声叫他,同僚木下圀治说了一声「前辈早安」,时机巧妙地把刚泡好的茶递到木场面前。
木场依然怫然不悦。连话也不说。
木下这个人从他微胖的外表完全想象不出十分胆小谨慎,出于胆小,他格外拘泥于营造课内且圆滑的人际关系——换言之,他是个喜好逢迎的人。
木下再一次说:「前辈早安。」
「早你个头啦王八蛋。呆头呆脑的招呼个什么劲?混账东西。你是管茶的啊你?」
木场叫骂着,抓起茶杯,又骂道:「你存心烫死人啊?」
看样子……心情不太好。
木下貍子般的脸转向青木,伸长了人中部位。木场噘起下唇,好一会儿盯着茶杯的花纹看,不久后转向木下问道:「长门大叔咧?」木下立刻回答:「大叔神经痛。」长门是一课里资历最老的刑警,也是木场的搭档。木场不知为何摆出歌舞伎演员招牌动作般的表情,哑着声音问:
「哼,那老头子也不中用啦。」
木下露出窝囊的笑容,说:「长门大叔还很健朗的。」
「健朗个头。神经痛的人胜任得了一课一组的工作吗?别待什么刑警部,转到防犯去算了。取缔鸽子、对妓女说教才适合他。」
木场看似有些寂寞地对请病假的长老刑警骂了一串,朝大岛的座位瞥了一眼,接着「喂」地叫青木。
「什么事?」
「过来一下。」
木场小声说,悄悄地离席去到走廊。
青木边注意着大岛,像是做错事感到内疚般,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一去到走廊,青木就被木场揪住手臂,按到墙上。木场右手撑在青木左耳旁,把脸凑近他的右耳,对着墙壁说话似地说了:
「你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