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们标榜传授中国古武术,是所谓的武术道场。
但是,韩流与柔道等一般的武术不同,他们肆无忌惮地宣称能够从身体发射出某种未知的力量,不必直接触碰,就能够打倒对手,使用的技法令人难以置信。
换言之,那是个荒唐无稽的流派,可是也因此而充满话题性,最近也经常耳闻。青木昨天才刚读过详尽的采访报道。
不过青木会读那篇报道,是因为写那篇报道的记者是他认识的人,而且是青木颇有好感的妙龄女子。
「可是……河原崎,就算有目击者,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是韩流气道会?」
「是杂志。我平常很少看杂志,可是对古武道很有兴趣,碰巧……」
「难道你读的是……《稀谭月报》?」
就是那本杂志。
「青木兄也看了吗?难道青木兄也对武道……?」
河原崎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青木犹豫了一会儿,答道:「我只通晓警官应该要会的程度罢了。」青木对写下报道的女子有兴趣,但是对那些野蛮人半点兴趣都没有。
「我在访查中问到的犯人外貌总有些似曾相识,结果我想到了照片……那本杂志不是也登了照片吗?」
「是啊。道场的情景。」
「他们穿着黑色的拳法衣对吧?和柔道服不同,料子比较薄。就是那个。目击证人说,五、六个人里面有两个穿着那种衣服。我也请证人确认过了。」
「他们的服装很有特色呢。」
既然如此,应该错不了。那种服装的样式很特殊。
「你是说……就是他们不会错?」
「与其说是不会错……」
河原崎说道这里,缩起脸颊,露出一种肚子痛似的奇怪表情。接着他小声地说:「事实上就是如此。」
「什么?」
「事实上就是如此。我……一星期前只身潜入气道会,顺利地……将遭到软禁的三木春子小姐给救出来了。」
「什么!」
青木真的打从心底大吃一惊。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河原崎就是个可以媲美木场的疯狂刑警了。
「她……现在由我个人保护。这不是出于公务才做的。虽然可以追究气道会绑架监禁的罪行,但这么一来,他们肯定会断尾求生,而且这个案子的真相更要深沉诡谲多了。」
「请等一下。」青木感到困惑。「那个气道会……为什么要绑架那名女子?」
武术家怎么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实在难以理解。这个事件不是药局为了扩大营业而犯下的诈欺事件吗?说到中国古武术道场与汉方处方药局之间的共同点,唯一想到的顶多只有中国两个字。
河原崎说:「问题就在这里。」
「问题?」
「大问题。她——三木春子小姐并不单纯是诈欺的被害人。我认为条山房的事件,全都是为了她一个人所策划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这样:三木小姐并不是众多被害人当中的一个,而是条山房为了欺骗春子小姐一个人,准备了其他众多的被害人。」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为了卖药而想出来的诈欺?」
「唔,当然,可以顺便卖药最好,但我认为那只是次要。他们真正的目的在于其他。这一点气道会也是一样。」
「你是说,那个团体也不是单纯的武术道场?」
「单纯的武术家会绑架女人吗?才不会。条山房和韩流气道会都想要三木春子小姐——不,想要她手中的土地。」
「土地?」
「没错。」河原崎说。「刚才我之所以说这个事件规模庞大,就是这个缘故。当然,我也还没有掌握到全貌,不过这么一来,这个事件真的非常深不可测,不知道哪里才是底了。」
「土地……呃,真是令人不解啊。」
「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正在发生。」河原崎说。「春子小姐现在非常衰弱,内心也大受打击。可是,她非常在意警视厅的木场兄。所以我心想木场兄或许掌握到了什么,才……」
「跑来找我?」
木场……人在哪里?
青木突然感觉到一股深不见底的不安。
这天大概是木场修太郎最后一次拜访位于小石川的老家——木场石材行。
这天修太郎态度平淡。修太郎这个人总是十分淡泊,不过保田作治觉得他这天的态度格外没有起伏。
修太郎似乎一如往常,从店门口默默地走进来。听说修太郎回老家时,首先都会直接去到作业场,敲敲做到一半的墓碑,蹲下来看看,东摸西摸个半天以后,和师傅闲话家常。
他绝对不会说「我回来了」。家人经常是在他与师傅聊天的时候发现他的。
这天是保田发现的。
保田是修太郎的妹婿。换言之,虽然姓氏不同,但保田也算是修太郎的弟弟。
修太郎很少回老家。他搬出老家后已经过了将近一年半,但这段期间只回来过三、四次。而且都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