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几下头,将那张鲶鱼般的卑俗脸庞转向津村。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就是诈欺行为,但我们已经从南云先生那里收了准备金和订金等等,在确定事实之前,我们没办法撤离。”
“这一点无妨。但是,请贵公司今后不要继续以敝公司的名号宣传。还有,南云先生目前身负背信及侵占公款的嫌疑,敝公司正在找他。如果您知道他的下落···”
“这···”
无赖的脸上浮现出狼狈的神色。
“敝公司不会给各位添麻烦。虽然遭到冒名,但敝公司也有部分责任。如果各位希望,敝公司也准备支付各位相当的报酬,以示歉意。”
“你的意思是···叫我们出卖南云吗?”
动摇蔓延开来。
“说法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站在哪一方比较有利我想应该是一目了然···”
桑田组的纪律崩解了。瞬间,鸟口目击到一名男子静悄悄地远离看热闹的人群。男子遮着脸似地快步离去。
“青木先生!那个人···”
那名男子沿着远远围观成仙道的人墙后面移动。
“那个人···好可疑。”
我去看看——鸟口也不等青木回话,跑了出去。如果那是南云···不能让他逃了。中禅寺说,不凑齐八个人,就没有胜算。
鸟口跑过屋檐下。
男子穿过成仙道周围的人海,跑进村子里。
——那是南云。
鸟口觉得那一定是怒没错。南云一定是看到情势不利,想要遁逃。
——至少。
至少要派上一点用场。
鸟口没办法取代中禅寺,可是至少能成为他的手足。
这次的事件是中禅寺的事件。那么他打从一开始就被逼到不得不扼杀感情的地方。无论是妹妹被掳,朋友被捕,还是悲伤、难过、不安、寂寞——他都完全无法吐露。像鸟口,他只是被敦子失踪的失落感驱策尔行动罢了,不是吗?他双敏都看不见,只知道激愤···
甚至连中禅寺都怀疑。
“南云···!”
鸟口叫道,扑向男子。
男子拼命抵抗。鸟口双手揪住他的身体,,把他按在民宅墙上。男子疯狂地挥舞手脚。
“南云!你是南云正阳吧!”
鸟口叫出名字。男子顿时虚脱了。
四方形的天空扭曲了。
为什么哥哥老是这样···?
14的弟弟拼命地绷紧着那张平凡的脸孔瞪上来。为什么哥哥老是、老是这样···?
“骗人!”贯一大叫。“一、一柳女士···你是什么人!”
一柳朱美露出忍耐着痛楚般的表情。
“···你、连你也想要诓骗我是吗?儿子失踪,老婆不记得我,应该住在纪州乡下的我的家人住在伊豆山中,这下子又说我16年前失踪的弟弟还活着?别开玩笑了。我弟弟还活着?哪有这种荒唐事!我不相信!”
“村上,冷静下来。”有马说。这种情况,要他冷静才是强人所难。
一柳朱美这个女人竟然说她来到韮山这里,是为了寻找贯一失散的弟弟——兵吉。
真的有这种偶然吗?不可能,太凑巧了。不,根本违背常理。除非这个事件是为了村上而准备的···
“不可能有那种事!”
贯一吼道。
“没、没有不可能这回事吧?”
有马安抚道。
“村上,听好了。你和你弟弟都在年前就离家出走了这段期间,你的家人发生了什么事,你并不知道。但是应该在纪州的家人不知不觉间竟跑到伊豆的话,任谁都会想要过来确定吧?”
“是这样没错。可是···”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变化?
人不可能承受得了这么剧烈的变化。
贯一常年以来平平凡凡地过日子,为了一点小风波忽喜忽忧地生活,此时却突然要他担纲故事的主角···
“我、我只是个普通的、一个没用的男人罢了。我并不是吊儿郎当地醉生梦死,所有、所以这种···”
——这种现实,我无法接受。
“村上先生···”
朱美以平静的口吻说了。
“我过去也一直这么认为。但是我错了,一直到去年以前···我的人生当然有好有坏,却是个平平凡凡的人生。可是,其实并不是的。”
“不是?”
“我的人生的主角是我啊。对于村上先生来说,这几天发生的事,一定是严重到几乎快让自己崩溃···不过那依然是平平凡凡的日常的延续啊。这次的事,只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发生了而已···”
不值得那么大惊小怪——朱美说。
“···村上先生的人生主角,是村上先生自己。所以没有什么好吃惊的。同样的,令弟有令弟自己的人生。而这两个人生,今天透过我交汇在一起只是这样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