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不得。
“永别了,冬马。你的死不会白费的。”
男子沉腰扎马,握住刀柄。一路右手高举过头,只消他手一挥,冬马便人头落地。
“小田切大人!小田切大人!”
正当此时,内堂突然传来弥平的声音。
一路放下了手,叹了口大气,恨恨地瞪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真是个扫兴的家伙。你们之中先派个人去送他下地府吧!”
一名男子应声而出,找寻弥平去了。一道道开门找人的声音依序响起,逐渐远去。
“快逃!弥平!他们要杀你!”
冬马绞尽剩余的力气叫道,但内堂并未有任何反应。
“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一路恨恨说道。就在此时,弥平的哀嚎声响起,紧接着是有人倒下、压破纸门的声音。
“可恶……”
冬马喃喃骂道,闭上了眼睛。从行凶现场奔回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伊织并未作梦。黑暗转为灰暗,又化为朦胧的现实世界。
伊织像乌龟一样慢慢睁开眼,奋力定睛细看眼前的景物;然而执拗的睡魔却黏在天灵盖内侧,不肯放手。
片刻之后,笼罩四周的浓雾开始消散,伊织的眼前浮现某个人的身影。分不清上下左右的他便靠着这道人影辨认方向。
伊织发现自己坐在一只有椅背的椅子上。他的手脚之上并无压迫感,不过脖子上却有冰冷的金属触感,身上多处擦伤,浑身发疼。
“你醒了?可有作好梦?”
神藤就坐在伊织的对面,除了腰间的长刀以外,从头到脚都是洋人打扮。伊织的眼睛适应了暖色光线以后,朦胧的背景变得鲜明起来,他这才知道自己身处于室内。只见天花板、墙壁、门板及各种日常用品皆是洋货,地板上还铺着织有精致图样的红毯。
伊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望向玻璃窗外,外头一片漆黑,天空为层层云朵所覆盖,丝毫不见月光与星光,只有浓厚的夜色。
他竖起耳朵,莫说喧嚷人声,连虫鸣都听不见,安静得宛若处于厚绵之中。
“这是哪理?”
“出云银山的废矿坑。这里过去是个连老鼠也不肯住的地方,我接管之后,便挑了其中最大的洞穴,盖了这座洋馆。此地位于地底深处,四季皆寒,不过只要习惯,倒也不成问题。二楼的书库藏有大量的魔导书,花一辈子的时间也读不完,应该能满足你。我并不想把你绑在椅子上逼你翻译,你想看书的时候随时可以去看,就像现在一样。”
如神藤所言,伊织并未被绑在椅子上;但伊织知道只要神藤人在身旁,他就无路可逃。说来令人恼恨,伊织确实不是神藤的对手。不过,神藤总有回到地上的时候,届时他总不可能将天下无敌的秘银臂环借给寻常守卫,逃脱的时机迟早会来临,伊织必须保存体力与气力以待时机的到来,因此他决定不做无谓的抵抗。
伊织冷静判断之余,却又暗自担心着留在鸢巢别院的冬马。他后悔没留书交代冬马离开松江,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伊织把担心也当成杂念,硬生生地克制下来。他故意出言试探神藤的部署。
“我可不是鼹鼠,这种地洞只会教我浑身不舒服。不管此地的戒备如何森严,我一定会伺机逃出去。”
“要说大话也行,不过你已经是条上了项圈的狗,哪儿都去不了。”
神藤指着自己的脖子,催促伊织摸摸看。
伊织早有种被冰冷的金属环轻轻勒住的感觉,根本用不着伸手去摸喉咙。他望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只见银色项圈之上刻着图形化后的咒文,犹如一道华美的装饰。
“这是秘银制的封魔项圈,没有钥匙孔;除了我以外,天下无人能解。”
伊织歪了歪脖子,改变倒影的角度,确实找不到接缝及钥匙孔。项圈有拇指粗,伊织力气小,根本挣脱不开。伊织为了确定魔法是否真被封印了,便集中意识于指尖,果然点不起青色的磷光。
(不过这不见得是纯秘银所制。只要趁神藤不留意时,不断使用魔法,或许——)
“我话说在前头,免得你又白费工夫。这个项圈和之前那把短剑可不一样,并非仿造品,而是真正的秘银所制。也罢,爱怎么挣扎,是你的自由。”
残酷的是,神藤的声音之中没有分毫虚假。
伊织被猜出心思,又得知项圈的可怕之处,难掩困惑之色;神藤面带嘲笑之意望着他,一双修长的腿换边盘起。
“其实我并不爱给狗戴项圈,本来是想亲自看着你翻译,不过执政的职位不容许我这么一做。我不在的时候,便由一路监视你。你要逃也行,不过一路调教的手段可是比我狠上许多,你要多加小心。”
都到了这个关头,得知一路是敌人,也不值得惊讶了。伊织挂念的是另一件事。
“天魔党的短剑也是你给的?”
“那当然。向茶店强借钱的鼠辈岂买得起秘银魔法器?话说回来,当我听一路说缚影术被破之时,着实大吃一惊。虽然那把短剑并非纯秘银所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