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是身边的亲人去世了。
即使如此,他也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的面容在我的记忆深处不断模糊,渐渐地归于尘土。
并不想忘记,忘记使人孤独。
想再一次同他见面的心情,让我的心中如装满水的杯子一般泛起阵阵涟漪,我的心渐渐被此填满。
虽然这么说很大言不惭,但是我的人脉很广,想找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拜托他们的话,或许,再会并不是一件难事。
◇◇◇
“那个人叫角坂翔(kakerukadosaka)啊。”
用手支着头,像老头似的躺在榻榻米上的弗莱斯特先生由于我的问话特地爬了起来。真是太抱歉了。
“角?”
“就是这个的汉字。”(译者注:欧美国家的人不太会写汉字的写法,所以开始只写了“カド”的音)
虽然弗莱斯特不太会汉字,但是在日本住了这么长时间这种汉字还是认识的。我在寄过来的废信封上写下了“角坂翔”的名字。
弗兰斯特一会儿把信封竖过来一会儿又横着瞧,最后终于好像看懂了这个汉字,指着电视屏幕。
多少年前在影院上映过的电影现在在电视上播映。
画面上闪动的人像,同刚才在记忆中不断扩散在记忆角落的面孔重合。
“嗯……为什么?”
我没有缘由地将电视里的画面同弗兰斯特的脸进行对比。
“直树寻找的是角坂翔吧。日本的电影演员。直树不知道么?”
我不太喜欢看电视剧,所以基本上不会打开电视。觉得同现实生活太脱节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很有名么?”
“好像他主演的最新作品被学院奖提名了呢。”
……那可太了不得了。
连这么不懂事故的我都知道。能得到学院奖提名的,也就是说世界范围内超有名的人了。
虽然以为是搞错了,但电视上的面孔确实同那天的别无二致。
要是那么有名的人的话,世界上很多人都会争相想要见上他一面吧。
像我这样在街头一隅的诗人,肯定已经被遗忘在角落了吧。
即使没有忘记,也该不会再见到面了。因为要是他的话,只要在街上一出现就会被女孩子追得无以遁行了吧。
估计,再也见不到了。
在还未张开的大幕前,我的心同被暴风席卷一样。
画面中的角坂翔用他那依旧的面容和电视里的角色说着话。
◇◇◇
“虽然你看不到,但我依然被关在那所弃屋。我的心被魅惑的艳阳所染,变得不能呼吸。”
清爽的风穿过我的短袖,轻抚着我的胳膊。
在不知不觉间秋天的脚步近了。
照在新宿站东口的站前广场的阳光十分微弱。
读完了一本书的我,在去下一个地方之前享受着风的气息。
季节更替,自那以后过了多长时间呢。
为暴晒的阳光所照射的夏日所消瘦,缝隙间穿过的凉风代表着初秋。
盛夏之时虽然也有人听我的朗读,但凉快下来的此时客人更增加了几个。
我向着增多的客人,用尽全力,开始了朗读。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视线。
我赶忙向站前广场的人群中望去。
急忙前进的人,望着天空的人,确认集合时间的人,正在输短信的人,听着我朗读的人。
从这些人中,我仿佛感到了灼热的视线。但是,视线的源头我并不知晓。
梦中的约定还未达成之际,仿佛觉醒般的预感抓住我的意识,内心的焦躁顺着背部向上涌动。
又一次感觉到了那个视线。我同其中一个人对视。
看起来是20多岁的青年。穿着笔挺的西装,稍长的头发梢盖住了银框眼镜。虽然很迷惑,但还是将炯炯目光投向我。
没有见过的人。虽然不是能记住所有客人的面容,但是常来的客人总会在记忆里留下痕迹。他并不是这部分人之一。当然也不是认识的某个人。
由于注视的时间过长,等待的客人有些觉得无聊便回去了。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因为一个客人而忽略其他人这可不行。
我由于毫不遮掩地注视他人而感到了害羞,于是赶紧将视线转移开来,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这样做的意思,依然死死地盯着这里。
我再次开始读诗。
“从幽蓝的梦境中抽离出来,墨色的泉水上涌。手放入其中,浸入骨髓。”
但是,当我再次察觉到他的视线时,气息让我的意识渐渐地混乱起来。
为了集中精力,我闭上了眼睛。
仿佛记忆从深处被搅乱。
将眼帘垂下,一度黑暗的眼前——我注视的人变成了他,角坂翔。
我慌张地向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和刚才一样,穿着西服的青年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