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翻译得通俗易懂。”
“翻译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原文就讲不通的话,按其原意翻译成不通顺的语言才叫做翻译。不能将自己的解读混入其中。尤其是在创作者已故不能确认其原意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这可是赚钱的机会啊!”
我的声音同她的大喝,继而响起了咔嚓的声音。
被拳头砸中的茶几岌岌可危地摇晃着,连杯子里的茶都未能幸免地溅了出来。
在这种时候阻止主人难道不是你们这些跟班的责任么?
向那边望去,身穿黑衣的人只是默默地望着这边。
虽说不是诱拐,但是离监禁只差一步之遥了。
“这个手稿的所有者是我。当然想把它如何处置也得按我的意愿。比起之前的主人,现在所有者的意志要更加重要吧?”
确实是这样。在没有明确“不要改变手稿的内容”这类的遗嘱出现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
但是,作为作者的血亲,在伦理上来说,这种无视故人意志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似乎真的是被卷进麻烦的事情里了呢。现在才感觉到我也真是的。啊啊。
“……那,总之先给我看看手稿可以么?等我看完了再给你答复。”
“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啊。期待你有好答复。”
拿过来的复印纸上,印着用电脑输入进去,枯燥无味的一行行法语文字。
花。猫。蝴蝶结。(フルール。シャ。コルドン。)(译者注:法文原文fleur''chatcordon)
无秩序地排列在一起,发音优美的法文。
——这是。
就在我察觉到瞬间,这些带有各自含义的话语在我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涟漪。
“有没有头绪啊?那个,怎么样?”
铃香小姐的声音让我惊醒。
仿佛是在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的触感。手也微微颤抖。心也如此。
“……或许我知道该怎么办。”
嘴不自觉地自言自语着,嘴中吐出了这几个字。
在无秩序中隐藏着秩序。隐藏的文字。即使用心聆听,也听不到死者的幽怨的言语。
留下的只有手中的文字序列。
“虽然十分难解,但还是有头绪的。但是,将这些公开……善治郎先生真的希望这样做么……”
“你知道怎么翻译吧?那就拜托了。身为权利人的我是这么希望的。”
交易一成功铃香就站了起来。
向下看我的眼神没有一丝犹豫。但是,却透露着些许厌恶的神情。
我自己也有所察觉。现在我就像被这些诗所摄去魂魄一般。被人认为是那样也是必然的。
“那么,就拜托你了。一周以后我会再来的。到时候我会准备好报酬。”
铃香小姐即刻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四重脚步声渐渐远去,将大门关上。周围终于重得安宁。
给我留下的,只是连手都没有碰的冷茶,还有一摞复印纸。
这已经足够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我的目光停留在复印纸上,缓缓地将意识沉浸在无尽的思考中。
◇◇◇
“……是,对啊。武内直树。你不知道吧?是个没有名气的翻译家,我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呢。他是个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长处的男人呢……”
行驶中的车里只有我和保镖。听到这些话的也只有保镖和电话那边的人,所以这些话便从嘴里溜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意外地年轻。
“……是。为了防止他拿着手稿逃走,真想把NDA的条件要求得严格一点呢。虽然知道这不是律师的工作……”
虽然知道这样不行,但他已经是我所知手腕最高明的法学顾问了。状况正是如此。
“百忙之中打扰您了。……嗯,要是您能拿着来就最好了。要是名律师来了的话,对方也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随着车体的震动,察觉到了已经到达本公司停车场这一事实。时间正好。
“嗯嗯。真是帮了大忙呢,就拜托你了,宗像君。”
挂掉电话后手机就这样拿在手里,我长叹了一口气。前途未卜的重重压力都压在我的肩上。
今天见到了译者。生活得如此贫乏的人,值得信任么。虽然被很多大手推荐,但是见到本人后并不感到他十分的有能力。
本来就只是一篇诗的翻译,不管是谁都喊着“翻不出来”这种事,简直荒谬之极。亏我还给他们工作的机会。
今天的译者要是还不行,该怎么办才好啊。
明明必须让这个事情成功。为了让财团继续发展下去,必须。
“铃香大小姐。到达本公司了。”
将车门打开,保镖的山村说道。
抱着装着文件的信封,我将充满沉重思绪的头脑探了出来。
冰冻的空气仿佛利刃般直击皮肤。除了屈指可数的几辆车以外,没有人气的的地下停车场更加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