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没有预警的动作令他不悦地瞪眼低吼:
「干嘛阻止我!」
「先听我说,井山还算有点良知,比较危险的是久口,他杀人不眨眼。不谨慎点挂彩的可是我们。」
夜色的视线直直射来,散发出强烈的威吓感。
零时也不落人后,旋即反瞪回去。
「阿特密斯不都丧心病狂?你可别把我当小孩,这种事我自己再清楚不过。」
没有时间让他们在这里吵嘴,零时无视同仁的警告,粗暴地甩开夜色的手,紧紧握住黑色枪枝。旋转式弹仓里一共装有六发子弹。
「走吧,我们速战速决。」
「闭嘴。一般警察很快就会赶来支持,我们趁警察从正面引开敌人的注意力时,从背后缓缓接近,听懂了没?」
夜色说话时没有片刻迟疑,散发出冰冷而坚决的迫力。
要是平时的话,零时一定会被这股气势震慑而无法反驳,但他这次咬紧牙根回嘴:
「为什么要绕一大圈!只要现在出去给他们一人一枪,不就搞定了吗!」
「你所谓的战斗,就是冒着没必要的风险草率行动吗?真可笑。」
「什么——……你自己先拿出从容不迫的态度再来取笑我好吗!」
夜色没有答腔,仅自喉头深处发出又重又长的叹息,藉以扼杀情绪起伏。在此同时,负责支持的一般警察也纷纷从背后赶到。
夜色从腰间拔出灰色手枪,静静绕道前往喷水池的内侧。
「别多话,静静跟我来就对了,不合作的话大可现在就回家。」
夜色丢出这句话便开始疾速奔跑。
「可恶,去就去,没在怕的!」
零时咋咋舌紧跟在后。只见警察各个绷着一张脸,手举防爆盾牌、头戴安全帽,缓缓摆出攻坚阵形,就算零时再怎么胆势过人,也不敢贸然穿越如此阵仗独自一人冲锋陷阵。
夜色的红发乘着风在数公尺外的前方飘动。零时小心翼翼地踩着脚步行动,他们必须赶在阿特密斯拿警察开刀前绕到后方制伏对方才行。光想到有许多人平白无故地牺牲,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零时感到义愤填膺。
平时车水马龙、充斥购物人潮的站前大街,如今只剩下零星爱凑热闹的围观民众及死守店家的店员,闹区转眼间化为一座死城。零时迅雷不及掩耳地穿越大马路,并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处紧急煞车。
「妈的……!」
他能从小巷看见站前广场,光头男背对着喷水池,不知在费工地组装什么,即使站在远处也能清楚瞧见他挂在嘴角的卑劣微笑,散发出浓浓的暴戾之气。
「开什么玩笑!」
「零时!」
夜色才刚开口,零时就冲了出去。这个男的应该是井山,他粗犷的手指灵活地动作,瞬间组出一支枪管。这架造型简单的大型枪管被他扛在壮硕的肩膀——是巴祖卡火箭筒(※注1:巴祖卡火箭筒(Bazooka),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使用的单兵肩扛式火箭发射器。)。
摆出攻坚队形的警察在看不见的对角倒抽一口气,就算他们备有防爆盾牌,面对火箭筒恐怕也是不堪一击。
若从正面迎击必死无疑。
「喂,我们来赌赌看一发会死多少人吧!」
壮汉乐不可支地笑着提案,站在一旁把玩手枪的绿发男面带死色地耸肩道:
「好啊,我赌八个人。」
「喔!那我赌……」
「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了——!」
怒气与自身的吼叫,使零时没听见井山接下来说了什么话。
光头男扛着大型火箭筒转过头来,当下决定了攻击目标。
「搞啥啊?警察吗?」
光头男还在讶异之余,后方的绿发男已经举起手枪,不过零时抢先一步上了膛。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零时的子弹随同咆哮射进壮汉的腹部,枪声撕裂空气回荡在广场。
「唔……什么……?」
不成声的哀号与悲鸣自壮汉的口中漏出,他浑身僵硬地低头往肚子一瞧,被子弹射中的地方有个黑洞取代了伤口,不断蔓延扩大。
「怎、怎么回事……?喂!久口,这是……唔!啊啊啊啊啊!?」
黑洞有如麻布遇水,转眼间扩散至全身。井山化为黑色团块,如砂崩般分崩离析,散落为一盘散砂。
地上顿时堆起一座小砂丘,任谁都无法想象这东西本来是人类的形体。
「挺有两把刷子的嘛……」
久口低头俯视回归尘土的伙伴喃喃自语,接着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蔑视人类的晦暗目光直射而来,当中混杂着穷凶恶极的负面情感。
「原来如此,那就是死魂之枪吗,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看样子威力不假,真能置我们阿特密斯于死地……」
他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惧色和踌躇,反而充满了对人类的讥笑。不,他真的在笑。
「这小子不重要,这下正好,只要能杀死不死管理警察,我就能加入【普雷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