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而去,前方出现两盏照明,那昏黄的光影乍看宪如摇曳的火焰。
「哇咧,我们也『撞角』撞得太彻底了吧!」
烫金的细体字描绘着店名,这里的大门是苦甜巧克力特有的深棕色。一打开门,酒香与古典爵士乐迎面拂来,静悄悄地引领两位被霓虹灯之海放逐的男人。
宛如纤瘦美女的玻璃酒杯被注入金黄色的啤酒,绵密细致的泡沫一流入口中,立即滑顺地溜进喉咙。
再次返回吧台时,泰坦的啤酒杯已经被豪饮得几乎见底了。
「真教人怀念这里的啤酒还是一样好喝!」
泰坦满足地眯起眼睛享受啤酒的滋味。零时今天难得舍弃了平时的老位子,与泰坦比邻而坐,品尝着不同于平时的美酒。他的杯中盛着和泰坦一样的啤酒,当人因为奔波而口干舌燥时,最适合饮用的饮料就属啤酒了。
「要不是你这么久没来,我们可能更早以前就认识了。」
若真如此,如此畅快的夜晚便可提早到来。
「真是太可惜啦——唉——因为最近一直都很忙。」
泰坦似乎发自内心感到遗憾,举杯痛饮剩下来的酒。
空空如也的酒杯与零时剩下一半的酒杯互相碰撞,零时紧接着对方一口气喝干啤酒。虽说是在喝酒,但啤酒这东西的性质似乎更接近解渴的果汁或开水。
「你在忙什么?劈腿啊?」
「最好是!我这人可是很专情的!对吧?小慈——」
泰坦低头向在自己膝盖上窝成一团的幼犬征求同意,不过小慈早就做起香甜的美梦,即便用手戳戳它的鼻子,它也只是伸舌轻舔了几下,并没有醒来。
「……睡得真熟。」
零时托着腮帮子露出会心一笑。
那张平静的睡脸,彷佛不知恐惧为何物;明明遭到遗弃,却不带丝毫悲感。小慈躺在实在说不上舒适的男人大腿上,温暖地做着香甜的美梦。
「看着它的睡脸,使人不知不觉忘却了烦恼。」
泰坦低喃道,脸上的表情十分慈祥。
轻轻碰触幼犬随着呼吸规律起伏的身体,可以感受到一股催人入梦的温暖,使人想与它一同沉入梦中世界探险。
「小慈很像泰坦你耶。」
零时不假思索地探头说道。泰坦无法丢下弃犬不管,于是在大雨中捡起了自己没办法饲养的小狗,藏身在不知何时才会放晴的积雨云下,一心三思地守护着躺在大腿上的幼犬,那正直的眼神与小慈如出一辙。
「比较像你吧?」
泰坦闻言不禁失笑,不敢置信地反驳道。
忽然之间,零时有感而发地绽放唇角。
「这代表我们两个真的很像。」
「……也是。」
与臭气相投的伙伴共度长夜感觉还挺不赖,加上还有美酒相伴,真是至高无上的夜晚。
「你接着要喝什么?」
零时将白色泡沫残留的玻璃杯状似不舍地拿在手上把玩,向隔壁的男人搭话。
泰坦的眼神在吧台里侧的酒柜流连忘返,他将琳琅满目的酒瓶从左至右徐徐看过一遍;心情在烈性酒和甜蜜的利口酒之间游移不定。最后,他的目光在最角落的酒瓶前停了下来,属意似地眯起眼睛。
「零时你呢?」
「老样子,坦奎瑞加冰块。」
说着,零时递出手上的细腰啤酒杯。白发参半的年迈酒保不发一语地接过酒杯,然后还给他一个玻璃矮杯,冰块在里面「叩隆」一声发出清响。
「坦奎瑞啊,还不赖,很符合你的形象。」
泰坦愉悦地咯咯笑道,零时有些在意地瞄向他。
「怎么说呢?」
「连对侧都可穿透的透明冰块,转眼间便燃尽热情、融化逝去……呵,这不是和你像极了吗?」
零时只是扁扁嘴笑了笑没作声,从吧台上接过矮杯。
「哦——?所以呢?你要来杯一样的吗?」
「不,我嘛……来杯苦艾酒好了。」
「苦艾酒?」
这个陌生的酒名零时还是初次耳闻。
酒保拿起角落那个方才令泰坦目不转睛的酒瓶,放在他的面前。那只酒瓶呈现鲜明的翠绿色,令人联想到夏日原野;泰坦怀念似地注视着瓶身。
「你没喝过吗?……这种酒在同好间很有名喔。」
一只比零时的矮杯更小巧低矮、更为精致的玻璃杯被端出桌面。仔细一瞧,酒瓶的表面刻着几个黑色英文字——「ABSRNT」。
接着,泰坦将一支做工精致、上面开了小洞的汤匙摆到玻璃杯上。不,那似乎不是汤匙,而是一种类似奶油抹刀的器具,它平滑的前段摆了一颗方糖。
酒、酒杯、抹刀与方糖,以及一个小型玻璃壶,里面装着白开水。——如此慎重的布阵,俨然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像这样……将酒从方糖的上方浇下,待它缓缓滴入杯中。」
宛如甘露的液体从绿色的酒瓶中流下,方糖触酒,随即软化溶解,连同美酒一同注入小型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