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母亲那边的家人呢?」
「唔……」
钢铁小姐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徐徐地盘腿坐禅,以一休和尚的姿势沉思默考。咚、咚、咚、叮!
下一瞬间,她猛然睁开眼睛。
「母、母亲这边!」
「是父亲那边。」
注22这既不是英文也不是义大利文,而是德文的念法。
注23日文的爷爷和外公是同一个字。
月子妹妹干脆地加以否定。
「唔唔唔,是那边吗!」
「不是那边也不是这边。我不是经常提醒你吗?拿碗的手是左手,衬衫有标签的是后面,招赘进入筒隐家的是爸爸。」
「唔……真是可惜呢!只差一步就能猜到答案了呢。」
钢铁小姐句啪h地弹了声响指,骄傲地挺起胸膛。
如果二分之一的机率也能算「只差一步」,那就像在奥运上夺得银牌,但是参赛选手只有两人一样。
「话说回来,怎么会连自己家人的关系都搞不清楚啊……」
「——不,你似乎有所误会了。我是故意不去记得的。」
「故意的?」
钢铁小姐表情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抬头仰望。她的举止彷佛静耳倾听远处针叶树叶梢的沙沙声,保持一股静谧感。
「我们的家人就是过世的父母,还有月子,就这样而已。不存在于这个家里的人——无法得到的温暖,必须一开始就将其扫地出门才行。这也是为了让我们两人习惯在空荡荡的筒隐家里,度过黑暗寒冷的夜晚。」
这似乎并非用来敷衍我的藉口。
又圆又粗,肩负着筒隐家的大横梁,横亘在日式住宅的高挑天花极上。继承筒隐家业的女孩,以温柔的眼神眺望着饱经风霜的它。
「我们是在这个家出生的。这个家充满了我们的回忆,例如走廊上的柱子。」
她的视线并未移动,只用手指了指拉门。
「母亲用尺帮我量身高的疫迹还刻在上面。她抚摸着我的头,那模样宛如昨日才发生般历历在目。如果没有这个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我们了。」
她用清晰的声音,绝对肯定自己的过去。
她的世界观超越了一切道理与理论。
或许的确没有我出面干涉的余地。因为她早已经做出结论了。
……咦?已经决定了吗?
「既然如此,钢铁小姐。」
「嗯。」
「那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立刻拒绝对方不就行了?」
我望向月子妹妹,月子妹妹以无言的眼神回望我,随即又别过头去。看来她似乎不反对姊姊的结论,这让我更搞不懂了。
「你说到重点了,横寺弟弟。」
钢铁小姐像是在说正合我意一般,拍了一下膝盖。
她打开放在中央的信纸,指向文章的最后。一个国际电话号码,以秀丽的文字写着。
「你知道,我是以果断果决、全速前进、万岁冲锋见长的聪明女人。我早就打电话拒绝过对方了。」
「噢,嗯。对啊,万岁耶!然后呢?」
「对方却抛出了一个莫名棘手的问题。说什么『为何要拘泥于几乎没有一起生活过的母亲呢?』之类。」
「几乎没有,一起生活过……?」
「在我不断追问之下,对方说母亲在我三岁,月子一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但是这不合理啊。直到我念小学之前,一直都和母亲住在这个家里,而且还一起洗澡呢。我还记得我们会把彼此的身体洗得干干净净。」
「互相帮对方洗背是吗?呵呵呵,真是棒啊!」
「嗯嗯,所以我才这么精通帮别人洗澡喔。横寺弟弟怎么样,下次一起来洗吧。」
「我……老子我!?」
「要不要一起将月子洗干净啊?」
「洗月子吗!这样也不错呢!那我要从右手开始洗!」
「我从左脚开始洗!」
「可别跟我抢热带草原上的小肚肚喔!」
「那我就开拓双子峰的新大陆吧!」
「追求遥远的黄金乡!」
这是澡池中的大航海时代啊。虽然我和钢铁小姐两人缔结托尔德西里亚斯条约(注24),瓜分月子妹妹,不过月子妹妹却并未像平常一样抗议。
我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她,只见月子妹妹拿起自己的手机,喀哒喀哒地输入二进位的数字,简而言之就是一一〇。
「必须赶快报警,必须赶快报警,必须赶快报警,必须赶快报警。」
「哇~!」
「不,应该用不着请警察伯伯来吧……」
「……哎呀?」
然后她自行放弃,放下了召唤公权力的魔导具。
月子妹妹你怎么啦?平常的你不是会贯彻抵抗运动吗?你这样会被伦理观念奇怪的姊姊殖民喔,很危险耶!赶快流亡到横寺同学的家里,在床上进行火绳枪交易吧!
「……反正一定是开玩笑吧。实际上你们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