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憋死人啊………
快乐与痛苦是同义字,地狱与天堂就像硬币一般互为表里。我甚至希望世界马上灭亡,让这一瞬间就此化为永远吧。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才将醉倒的小猫从体育服里拉出来。
我没有对筒隐出手。我发誓我真的没对她做任何事。因为趁人不备太不公平,所以我咬紧牙根硬忍了下来。想不到我竟然这么绅士。干脆由后人建立寺庙,祭拜我这个稀世的圣人君子算了。应该让月子妹妹成为横寺圣人的专属巫女,让我可以尽快合法地触摸她。
傍晚的强风,吹得纸门不断晃动。
我将棉被抱到大房间来,放在月子妹妹的旁边。
「……你们俩关系真好。」
采咲女士一脸倦容地说着。
她背上背着现在也沉沉熟睡的少年。
那些强迫他换穿的衣服,现在已经收到别处去了。不过刚才那种疼爱法,简直就是摧残民族幼苗啊。
连身洋装、裙子、套装、睡衣、短外套、衬裙……强迫他穿上各式各样女童装,还叫他羞红着脸自己站在镜子前转一圈。天啊,长大后的他究竟会多变态啊,真想看看他十年后的模样。
「您已经酒醒了吗?」
「嗯,其实我本来就喝很少。」
望着堆积如山的空罐,采咲女士耸了耸肩。那么大量的液体究竟消失到谁的肚子里去了,我真的毫无头绪。
「我的肚子好撑喔……」
月子妹妹难受地说着梦话,同时摸摸自己鼓鼓的小肚肚.
采咲女士让少年睡在月子妹妹身边,并且帮他盖上棉被。甜睡二重奏就像姊弟一样契合,两张小小的脸蛋同时染上一抹红晕。
采咲女士以手指梳理筒隐散乱的黑发。
「女孩子可以玩玩头发,真好。」
她有如自言自语般低声说着,同时只有手指在动。一个结、两个结,丸子卷发,月子妹妹的发型在她的手中千变万化。怎么回事,太可爱了吧……
「……刚才真是谢啦。」
「…………」
采咲女士的低喃,让月子妹妹的眼皮跳了跳。
于是我代替她,
「请问是什么意思呢?」
如此问着。
「在门口的那番话,让我感觉好像被自己的女儿骂一样。」
「……一般而言,斥责小孩应该是母亲的任务吧。」
「就是不习惯啊。我连在育幼院都不敢这样骂小孩,因此老是被上头的人骂。我果然极度缺乏经验吧……」
采咲女士微微笑了笑。
不过她的手却似乎十分熟练,不断改变女儿的发型。可能是工作不需接触水,她的手指既漂亮又纤细。每当她梳着筒隐的头发时,
「…………」
有如身体自然反应般,月子妹妹的嘴角就会微微晃动。
她们两人的模样,就是一幅亲子画面。
筒隐的手掌在棉被上微微动着。眼角和她一模一样,原本今生无缘再相众的母亲,就距离她咫尺之遥。
彷佛在摸索什么一般,当她试图抓着妈妈的衣摆时,
「——以前我也很想养小孩……」
采咲女士喃喃自语。
依然是过去式。
依然是无可救药,彻底死心的放弃语气。
筒隐就像被桩子贯穿一样,突然停下动作。
「反正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采咲女士总是一副放弃的口吻呢……」
明明这么爱自己的女儿,明明发觉自己深爱着女儿。
明明知道构不着的葡萄是什么味道,却连手都不肯伸出去。
「……为什么不将女儿接回来呢?」
我听得出来,自已的声音十分急躁。
采咲女士偏偏挑在月子妹妹本人的面前放弃一切,这让我既懊悔又难以忍受,差点大声喊出来。
「……因为我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错了?」
「选择。」
采咲女士简短地回答。
然后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副懒得回答的模样。虽然天气不热,她却用手朝脖子漏风。
「只说这样我听不懂耶。」
「我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昨天我也忍了很久,但我实在忍不住了。在您告诉我实情之前,我会一直揪着刺猬布偶装的尾巴不放。」
「……喂,够了没。不要再提布偶装的事了,为什么你对尾巴这么执着啊。」
「因为采咲刺猬在引诱我啊。」
「谁引诱你啊,我根本没有引诱你。我说你啊,怎么看起来像个变态……」
「哦,这种口气真温柔啊!好体贴喔!」
「……我的口气哪有体贴,还有你怎么好像习惯被骂。以前你到底跟谁讲过什么话啊……」
只见采咲女士宪率地晃着身子,用手掌摩擦着自己的腰际。年纪较长的大姊姊偷偷意识到自己不存在的尾巴,这太符合我的喜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