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打个比方好了。你觉得我和麻衣衣你,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吗?」
「死都不可能。应该你去死,应该宰了你之后活下去。」
舞牧露出在地狱中践踏佛陀的表情秒答。甚至还接着咂了一声舌。
「哈哈,对吧。」
完全没错,就是这样。我并不讨厌舞牧,但我有点难想像自己和她展开这种关系的未来。
「所以说,就算我对麻衣衣做出这种举动,你也不会感到心动吧?」
「啊?」
我抱着舞牧的肩膀。
为了提高实验的可靠性,我尽可能深深地抱着。
「…………咦?」
她似乎也游刃有余。连惊愕的声音听起来都似乎十分从容。
「就算同样是朋友,有些人可以接受这样,但也有些人不行。」
接着第二阶段,我稍微用力摩擦她的脸颊。
原来如此,好柔软。但仅止于此。
果然,和某人就是不一样。光是身体碰触不会让心脏狂跳。就算同样属于朋友范畴,也能看出明确的差异。
「……………………哎?」
被我抱在怀里的舞牧,像是回想起僵硬眼皮的跳动般眨了眨眼。
脖子朝右边『咕咚』一歪,充满问号的眼神在超近距离映出我的模样。
慢了一拍后,
「——……★Π$▲@!?」
才发出不成声音的尖叫。
身为现代人,怎样也不应该放弃语言吧。拜托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好不好。哥哥最讨厌这种躲避描述的手段罗。
「即使和麻衣衣身处相同立场,也有女孩足以让我心脏不由自主怦怦跳。不过身为具备理性的人类,难道要单凭不随意肌的跳动来判断自己的心情吗?因为有个女孩,在人际关系的界线上非常难以判断,所以我才会伤脑筋——」
「你。碰。呃。什。」
「哎呀?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刚才。为何。这样。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副社长的嘴像金鱼般一张一合,身子开始缓缓颤抖。
「——……去死!」
下一瞬间,她按着我的肩膀一把将我推开。
「好痛耶,做什么……」
「你是笨蛋吗、是笨蛋吧?你这大笨蛋,笨到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她满脸通红,卯足全力对我大吼。
同时开始猛烈说教。似乎在说就算是朋友之间,也有可以做与不可以做的事情。交换身体在厕所『解决』需求可以,抱着肩膀却不行。舞牧的判定也太独特了。
「反正我们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可能性是零,所以完全问心无愧啊……」
「笨蛋,要是这种事情被看到的话。麻烦的人是——」
「——有没有坏孩子呀,来哟?」
从走廊的转角,传来一阵和气的呼喊声。
如果将『随传随到,立即报到,和气少女』这种标语做成海报贴出来的话,肯定没人合想在走廊乱搞男女关系。她的冲击性就是这么强。
「……!」
舞牧的背脊就像弹簧一样挺直,立刻朝反方向如脱兔般拔腿狂奔。不愧是田径社,瞬间判断真快。
结果就在下一瞬间,
「麻衣衣~抓到你罗~」
和气少女从一旁的女生厕所登场,逮住了舞牧。
虽然她珠圆玉润的声音和手势很可爱,但我彷佛看到生剥鬼(注16)的菜刀,从空无一物的空间中跑出来的幻觉。
「怎么会!」
虽然舞牧一脸愕然,不过瞬间移动对和气少女而言是家常便饭吧。毕竟是和气少女呀。
「呵呵,呵呵呵,这次真的被我抓到啦~」
注16日本秋田县男鹿等地区流传已久的节庆活动,「生剥」意为模样怪异的神灵。镇民除夕夜会打扮成生剥鬼的造型,两三人一组一边大吼一边舞蹈。
有如打着『和气和~气』的拍子般,和气少女露出恶作剧的微笑。
连指手套紧紧套在双手上,准备变身的模样是必杀仕事人风格。(注17)
「为什么要坚持否认亲亲爱爱的关系呢~事实明明摆在眼前呢。竟然二度玩弄朋友,我真是错看麻衣衣了喔~」
「但你捉弄我根本不只两次吧。」
「嗯~」
「之前你在校外学习报告上也一直乱写那男人怎样又怎样。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修改吗?」
「麻衣衣居然还顶嘴呢,呵呵呵呵……」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要顶嘴。啦。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用花好好戳?」
「不是啦!好好说!」
「好好摸?」
「根本没在听……」
「好呀~交给我吧,我会温柔一点的喔~」
就像在春天原野上野餐的狸猫一样,和气少女佣懒地牵起舞牧的手。
虽然她在我眼中,果然只是一个有点爱胡闹的女孩而已